◇ 第66章 白鸽（2 / 2）

“我会的。”他挥挥手，就两步并一步地跑去放武器了。

“酷哥就是酷哥啊，”一头红发的雷蒙挑了挑眉，神色相当不耐，“原本以为协会有副队长一个不合群的就够了，伊格那修……情有可原吧。”

“这种话身为协会成员的你可以乱说吗？而且卡莱尔人很好，你也认真喊别人名字啊，别就只知道取外号。”希尔达瞟向他，“不会是因为抵御尸潮时杀的丧尸没人家多，所以气不过了吧？”

“哈？怎么可能因为这个？而且我什么时候比不过了，难道你还计数了吗？”

“好了好了，”路德连忙阻止二人的争执，“雷蒙脸盲还有人名困难症希尔达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爱取外号就取吧……你这家伙也是，跟人姑娘大喊大叫什么呢，精力充沛晚上就陪巡逻队一起巡逻去。”

“希尔达哪像个姑娘——算了，懒得跟你们争。”红发的青年一脸不服的跑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看见希尔达有即将揍人的倾向才溜之大吉。

而说回卡莱尔这边，他已经来到了鸽子棚屋前，刚准备取喂鸽子的麦粒，就发现那一袋小麦被人动过了。

白此时已经动身去追查尸潮了，难道里面的是……

他脚步放轻些慢慢穿过杂物间，刚刚推开虚掩着的门，就看见了那抹金色的影子，正坐在石阶上侧对着他。

那人浅金色的发丝高高扎起，为了防止落到地面上而搭在肩前，衬得那英俊凌厉的面容都比平日柔和了不少。伊格那修随意地坐着，膝头放着一本书，一袋小麦放在他右手边，偶尔撒一把落到地上。不过那些鸽子像是有些畏惧他，并不敢靠的太近，只是在远处争相啄食着。

霞光正好，风也温柔。有些人光是存在就足以赏心悦目。

“来了？”伊格那修看向他，露出一个浅笑来。

“先生。”卡莱尔走过去，惊起几只白鸽，他就在这鸟类的振翅声中，慢慢坐到了那人身边。

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五月份瑰丽的落日余晖。

他悄悄看向左侧，目光越过那袋金黄的麦粒，恰好看到书上那句“疯子领着瞎子赶路，就是这个时代的通病。”

绿岛没有剧院，但卡莱尔在旁听时读过这些戏剧。闲暇时读剧本确实像是伊格那修的风格，古朴又晦涩，总像是怀揣着什么隐喻似的，他有时候看不透。

“您喜欢戏剧？”他问。

“无所谓喜不喜欢，只是没得挑的日子什么都看。”伊格那修道，随后又补了一句，“不过录像带么，和书本算是各有千秋了。”

卡莱尔从这句话中隐约意识到，伊格那修在旧世界似乎也不是常出门看戏剧的类型，他提到了录像带，难道他从小长大的环境，受到的艺术熏陶都是那么久远的吗？

伊格那修抓了一把麦粒，一挥手扬了出去：“旧世界人类创造的艺术品，也算是有趣吧。”

他提到了“人类”，卡莱尔想起早上开会时白公之于众的那些消息，心里泛起隐隐的疼痛感：“您别这么说……”

话说出口卡莱尔又立刻顿住了，似乎昨天白也对他说了类似的话。

“怎么这个表情？”伊格那修就看着他笑，“今天早上开会为了避嫌我没去，白是不是把变异种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他说了些什么？”

伊格那修语气如常，但卡莱尔还是有些拿不准主意，只能如实道：“队长告诉我们，变异种是由人类感染上病毒之后异变成的群体，身体内病毒含量很高。与人类有两种区别——一是身体素质整体得到强化，二是……脑内情绪神经失调，容易冲动易怒，精神不稳定……”

他越说越担忧，偷偷瞟向身边的人，而伊格那修却是坦然地点了点头：“病毒主要就是影响脑部神经，道森医生研究的方向基本没错。除此之外，他还说了别的吧？”

“……对，”原本想糊弄过去的，但是卡莱尔忽然受挫地意识到自己没办法控制住不去在意这件事，“队长说，除了阿朗索他们，您也是变异种。”

虽然伊格那修并没有表现出过人的亢奋，或者说他整个人绝大部分情况下都像一潭死水一样——卡莱尔忽然意识到，会不会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变异种，所以才刻意疏远所有人的？

“现在已经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伊格那修道，“那天我去主城，得知帝国已经开始招收所有变异种，大概是要组建成怪物军队吧。而离霍利克最近的一个小型安全区，都快成为变异种营地了。啊，说不定再过一周左右，变异种就真要发展成一个种族了呢。”

他的语气像是在调侃，卡莱尔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心下来：“可是，我并不相信只有情绪不稳定这一个代价，对不对？”

他的眼神满是关切和忧虑，伊格那修看着这双漂亮的眼睛，忽然叹了一口气。

“我并不比那些丧尸要安全多少，卡莱尔。”伊格那修自嘲地笑笑。有只白鸽飞到了黑发少年脚边啄着掉落的麦粒，而金发的男人只是轻轻朝那个方向一伸手，鸽子便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似的，连忙飞走了，“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吗？现在你该知道了，像我这样的人，所带给这个世界的，永远不可能会是和平的未来。”

（TBC）

【作者有话说】

两年前的伊格那修还情绪稳定到像个人，现在就会发疯（b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