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7章 后遗症（2 / 2）

不、不对，现在不一样……他狠狠摇头甩开眼前的幻觉，继续徒劳地对逐渐冰冷的同伴做着止血的急救，周遭嘈杂的声音好似都不重要了，一切都随着那红色而逐渐模糊……直到手被另一双白皙的手摁住了。

那双手在人类肤色的对比下显得更加非人，但是非常有力，有力到足以止住他的所有颤抖。

卡莱尔怔怔地擡头，对上了那浅色的瞳仁……瞳仁的主人对他摇了摇头。

战斗已经结束了。

“撤退，清点人数。”伊格那修将失神的少年拉起来，向其他人说道。

雷蒙知道这是所有人离开训练场的意思，他看着同伴的尸体，不甘的话语从喉咙里一点点挤出来：“不清理战场了吗？”

“夏季温度过高，等太阳出来后感染液蒸发的气体会造成感染。”伊格那修语气平淡，眼神扫过地上被霰弹枪打到血肉模糊的丧尸，最后又停留在卡莱尔脸上，“这么多丧尸的尸体，足以让所有人发生异变。”

雷蒙咬咬牙，挣扎片刻后还是将枪收了起来，对路德喊道：“带着伤员走，喊上那些工人，继续向后撤离。”

卡莱尔显然听到了这句话，他睫毛微颤，仿佛得到命令的人偶一般松开那双手，然后跌跌撞撞地跟上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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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第一队一共损失了两名队员，其中一名当场死亡，另一名被丧尸重伤，不知是不堪忍受疼痛还是无法接受会变成丧尸的可能性，竟是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对着自己的脑袋来了一枪，结束了这场异变以及自己的生命。

枪声吸引了大部分队员，至于另一部分则是无法行动——许多人在天亮的时候竟开始发起了高烧。

“怎么会这样……”路德喃喃道，看着那些在地上神色痛苦的工人，只觉得无比恍惚。

“都检查完了，发烧的只有那些工人，一共有七人。”雷蒙眉头紧锁，“不像是集体感冒，更像是病毒感染。但是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伤口，按理说都是我们在战斗，怎么也不该是他们被感染才对，太奇怪了……完全没头绪。”

他们现在在一片可作掩体的岩洞暂时躲避，每个人都是低气压的绝望模样，而现在有人牺牲和大片感染现象，更是证明了这次任务的凶险程度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对了，副队长呢？”雷蒙问。

“副队去之前的营地找能用的武器和装备了。”路德接话道，一直将胳膊背在身后，连答话都没转过来。

“好吧，否则如果再来一次尸潮就只能拿砍刀和石头跟它们拼命了。”雷蒙道，紧接着招呼一直在旁边沉默站着的卡莱尔，“走吧，新人。”

卡莱尔却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们两个，一起去把地上的尸体拉出去，越远越好。”雷蒙少见的有耐心的解释着，或者说，他是在用这种平淡的假象来掩饰内心的情绪。

卡莱尔愣在原地。

雷蒙没继续催他，于是后者自己逐渐回过了神，僵硬地看向已经自己结束了痛苦的同伴。卡莱尔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带着点儿明知故问的情绪：“……为什么？”

“现在这种天气，尸体会腐烂、变臭，最严重的是会感染——你看看现在发高烧的这些人，不需要我再多做解释了吧？”雷蒙一边说一边用拇指无意识摩挲其他手指……这还是他以前在城市讨生活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具体表现在焦虑了就要抽烟。但是自从丧尸病毒爆发，不，还在那之前，自从离开最后一个城市以后，他就把烟戒了。

雷蒙曾经抽的不少，但从来没有那些老烟枪戒烟后的戒断反应，然而现在却出现了。

他现在的脑袋告诉他急需要类似尼古丁之类的东西来平复不安。

但是现在显然没有，正当他越来越焦躁的时候，却见一直杵着的卡莱尔没再多问，反而朝那担架走过去，对着他点了点头。

“……”雷蒙垂下眼睛，默默走到担架的另一边。他收敛了那副已经被看破的冷静前辈的假象，叹了口气神色无奈，“走吧，卡莱尔。”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