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8章 灿烂的星（2 / 2）

“不、没有，”卡莱尔想战术性喝水又拿错了杯子，一口酒入喉直接给他呛了出来，“咳咳咳！怎么……咳咳……”

“哎，小心。”伊格那修立即把酒端过来，又给人递了纸巾，“时间不急，慢慢说。”

“我没事、咳……”一通操作少年的脸更红了，卡莱尔好不容易平复了咳嗽，一擡头看到那双倒映着自己身影的金眸，声音又下意识小了些：“我只是……没想到他说什么情侣……唔，太突然了……”

“可我们不是吗？”那双眸子微微弯了些，潋滟的光斑像是拂过月亮的云。

卡莱尔又咳了一声，强装镇定地点点头：“对，是。”

对面传来低低的笑声，卡莱尔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完全不像平时那么流畅，虽然他在伊格那修面前就是容易害羞，但……再怎么说也是被外面的人看出来了，他总得要更可靠一些才行。

这么想着，卡莱尔就深吸一口气，又做了三秒思想斗争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那是一个礼盒，缠着工整又漂亮的金色丝带，那是件礼物。

伊格那修现在知道他这几天为什么在协会里都随身背着包了。

不过就算看穿了他也不会明说，因为人类需要仪式感。所以他只是坐着，挂着安静的微笑看着少年，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先生，我、这是我送您的礼物……”他把盒子递过去，原本想了好几天的贺词全打了水漂，无非是话将要说出口又意识到不妥：说感谢显得不够亲密，说祝贺显得过于疏远，诉说爱意又没自信能流畅地开口……毕竟上一次说出来是个被逼急了的意外，这也是他这么多天都没把礼物送出去的原因之一。

是的，“送伊格那修一个礼物”的计划，从卡莱尔回来开始就在准备了。

礼物是朋友们帮忙一起挑选的，他没说要送给谁，但是他猜所有人都猜到了。毕竟最后敲定下来的是在专卖旧世界遗物的铺子里的一本羊皮纸诗集，据说是手稿一类的东西，收藏价值远远大于使用价值，价格因为末世的原因要降了不少，但那也花了卡莱尔一大笔积蓄。

他花钱很少有不看价格的时候。但是，当他在这个铺子里淘到这本旧书的第一眼，他就确信这是最好的礼物，不为别的，只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他第一次看见金发男人时心脏乱拍的感觉。

不过他还没忘记选中礼物后他朋友们的表情：希尔达毫不吝啬赞叹，附和他某人一看就知道会喜欢这种文艺的礼物；雷蒙只知道送女孩儿礼物但非要凑热闹一起来，看到诗集后还嚷嚷太无聊了，结果被好几个人一起摁了下去；而白则是里面最朴实无华的，他直接断言卡莱尔送什么对方都会喜欢，最不靠谱的答案却在不靠谱的众人中格外可信。

当然卡莱尔并没完全信。

但是伊格那修收下了。金发男人没有当面拆开，只是珍重地接过，看着这份礼物轻轻道了谢。

接着他又道：“很巧，我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卡莱尔。可惜为了约会流程的流畅，我已经先把它放到你的房间了，早知道应该稍微修改一下，这样我们还有交换礼物的浪漫环节。”

“不是、能和先生一起，再有机会送出礼物，我已经很开心了！”卡莱尔连忙道，也不顾酒吧有多少人了，一激动声音都大了些。

伊格那修便笑，招呼卡莱尔吃饭，还贴心地把几盘精致的糕点摆到了人面前。

卡莱尔对此很受用，或者说……伊格那修看着他红彤彤的耳尖，或者说，他真的如他所说的一样开心。

“我也……很开心。”

“嗯？”卡莱尔举着叉子擡起头，“什么？”

伊格那修笑着摇摇头，他又想起了那份礼物——除了那东西本身，还另外附了一首手抄的诗。

『灿烂的星啊，

但愿我能坚定如你，

但并非孤独地在夜空闪烁高悬，

睁着一双永不合拢的眼睛……』

然而这一次，除了胃部的感觉还有胸口的异常。

伊格那修又喝了一口酒，他想，如果能就这样，不断、不断听着他细腻的呼吸，他宁愿就这样活着……或昏迷地死去。

（TBC）

【作者有话说】

包括末尾段落诗歌，均节选自约翰·济慈《灿烂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