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4章 寒冷（2 / 2）

鲜红色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周边响起此起彼伏尖叫声，有几个猎人想要逃跑却腿一软一起摔倒在地。而那个男人依旧挂着冷淡的表情，转向自己下一个目标。

卡莱尔整个人都懵了，那一刹那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声音，有协会里对变异种的猜测、尤里安临走时的警告、阿朗索痛苦的呼救……为什么？难道真像所有人担心的那样，伊格那修也彻底失控了？

镰刀剑再次被举起，跪在地上的人类拼了命地叫喊、求饶，卡莱尔在这凄厉的声音中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立即失声喊道：“先生！”

刀尖因为这声音顿了一瞬，伊格那修朝他看去，眼睛里淡漠到仿佛装不下任何东西。

但是他很清醒——卡莱尔忽然意识到，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也知道拥有这种眼神的伊格那修和被异变折磨的阿朗索他们不一样——他是清醒的。

“噗嗤——”

仅仅是一瞬间的失神，金发男人没有犹豫，也没有手软，随着尸体直直倒下而一脸无所谓地收刀，在好几个吓晕了的猎人的背景下，对远处的少年重新笑了起来。

就像那天在协会门口，看见他露出的笑容一样。

卡莱尔几乎是跌跌撞撞跑过去的，眼前大片的鲜红晃得他发晕，原本被寒冷冻僵的鼻子嗅到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将问题挤了出来：“……为什么？”

伊格那修笑容未改，仿佛看不见一地惨状般迎上去：“我刚办完事准备回协会，听到警报声就顺便过来了——你找到很快，不愧是我的卡莱尔。”

“……什么？不、不应该是这个……”卡莱尔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在伊格那修伸手的瞬间向后退了一步，“您在说什么啊先生……不对、你是伊格那修先生吗？”

金发男人的手抓了个空，他顿了顿，又笑道：“什么意思？”

眼前依旧是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俊美面容，然而此时卡莱尔却只觉得自己不如身处噩梦之中。

伊格那修似乎是因为少年的反应而想起了什么，他露出一个略微了然的表情，接着柔声安慰道：“别害怕，这些不是你的同类，至少我杀的这两个不是。”

卡莱尔一愣。

“这两个人被丧尸咬了，根据手臂的异化程度来看已经超过72个小时，接下来要么变成丧尸，要么变成变异种。”伊格那修看了眼其他已经昏迷的猎人，抽刀挑开一具尸体的衣袖，遍布的青绿色纹路证明他所言非虚，“不过他们隐藏的很好，或许是还想自欺欺人的做一个人类？真是可笑。也正是因为他们，这群猎户才吸引了这一波尸潮，那既然想当人类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不是么？”

卡莱尔依旧像是没回过神似的，他震惊地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身体没有任何回温的感觉，反而如鲠在喉般连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伊格那修走过去半抱住他，这一次卡莱尔没有躲开，但却在不可控制地发着抖。而那金发变异种对他的抗拒视而不见，依旧一边安慰一边拿手指揉捏着少年的后颈，“与其变成怪物，现在死亡才是最好的结局。病毒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人做这些的。”

卡莱尔在这个无比寒冷的怀抱中，艰难地开口：“不……”

“……”伊格那修道，“我没听清，卡莱尔，你说什么？”

“不对……”卡莱尔紧攥着拳头，疼痛让他稍微恢复了些神志，“道森医生……研究出了新的血清，可以抑制变异种的病毒……所以明明是有机会救他们的……”

伊格那修的动作停住了，卡莱尔擡起头，对上了那双如寒冰般充斥着冷意的眸子。

“哦，这样。”下一刻男人又笑起来，耳饰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叮铃声，仿佛刚才的表情只是卡莱尔的错觉，“真是遗憾……血清居然研制出来了，了不起。我下次会斟酌着再下手的，卡莱尔，我保证。”

常年模仿人类的生物总是能精准的推测出人们想听什么，而人类会误以为这种特性是善解人意。

少年的神色缓和了些，对方的解释无懈可击，为了大局为了效率，更别提伊格那修也是在保护这些未被感染的平民。换做是他，在血清没有研制出来时也会这么做的，事实上就是他根本没有立场来反驳对方。

最后卡莱尔任凭自己疲惫地将头埋在了对方胸口，然而这场双方暂时的妥协下，却是被理所当然的种下了杂草的种子。

到底有什么东西，会从今天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TBC）

【作者有话说】

别信伊格那修的一些思想和逻辑啊，他是诡辩大师，不管哪个时期的伊格那修本性都是一样的。。。

卡莱尔现在年纪还小，后来被骗多了就有防范意识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