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2章 抗药性（2 / 2）

“还80%……那能是什么原因？”

“是至少炸掉科研会80%。”伊格那修狡黠地笑了，“与帝国合作的科研会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摧毁？仅仅靠一场爆炸那也太天真了。你看，也只是两年，科研会就重建到了比曾经还要大的规模，这足以说明一切。”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伊格那修反问道：“你觉得呢？”

卡莱尔倏然想起那些巨大培养皿里的畸形怪物，以及柏莎的话：“那个治疗师说，你曾经……是被科研会当成实验产物出生并养大的……是因为恨吗？”

“恨？”伊格那修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词汇般挑了挑眉，继而噗嗤一下笑出声了，“哈哈，确实，这个动机太充分了，我就说当时尤里安为什么视我为眼中钉呢，恐怕所有人当时都觉得我是为了报复所以故意炸掉原始结晶的。”

他提到了原始结晶的爆炸，这让卡莱尔呼吸一紧。

“但，那确实是个意外。”伊格那修停下笑容，直白地跟卡莱尔对视，“当然，造成意外的原因，我难辞其咎。”

伊格那修几乎从不真心实意觉得自己做错了，此时他可能依旧如此，但却没有曾经谈及此事的冷漠。

“所以……是因为母体吗？白当时说，你带着结晶叛逃就是为了借助帝国和科研会复活母体，我曾经对此是深信不疑的。”卡莱尔颤声道，“但是，重逢后你提到了你的成长期快要结束了，我才想起来，两年前，我甚至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你成长期的开始，和你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么突兀？我到底遗漏了什么？然后我想明白了……伊格那修，当时伯利恒山脉的母体就是你的母体，你亲手杀死了它，进入了成长期，对吗？”

伊格那修赞扬道：“于是你根据这个反推出了我的动机？确实，如果母体是我杀的，那我试图复活母体的行为就不成立了。”

“……”卡莱尔感觉到胸口发堵，他闷声道，“我很抱歉。”

“哦？”

“我当时说要和你一起抗争，但实际上我甚至都不知道敌人是谁。”卡莱尔道，“这么看来，帝国和科研会将母体转移到伯利恒山脉是为了控制你，进行饲养母体的实验是为了减少你的威胁，而故意让那些供人求救的信号传遍每个地方是为了引出你……但我当时居然还以为那只是个凶险的外勤任务？”

而且，他还让伊格那修杀了母体。

怪不得当时伊格那修多次离开队伍，和母体单独对上后，结果都是母体重伤逃跑……因为伊格那修根本没想过要杀了它。

“这没什么，卡莱尔，就像你当时做出了无数个选择一样，我也只是在你的性命和自身虚无缥缈的存活率中选择了那个最优解，仅此而已。”伊格那修道，“如果你因为这种事愧疚，我会觉得有些可笑。”

金发变异种说话总是犀利到毫不留情，这情面甚至没有分给他自己一点。卡莱尔忍不住又被挑起了火气，道：“我愧疚是一个人类的正常反应，不是在否定你，你要是理解不了就少管闲事。”

伊格那修没说话，神色不置可否。

“现在想想，一切还真是有迹可循。”卡莱尔又道，“我现在理解你看的那些戏剧了，所以你或许愿意和我说说你两年前的计划，嗯……哈姆雷特？”

“……我两年前不应该和你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卡莱尔，我有些后悔了。”伊格那修装模作样般摇摇头，但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从哪儿开始说？嗯……科研会。好吧，我就知道，柏莎和你独处时一定说了不少关于我的坏话。

“她应该告诉了你我的身世吧，别这个表情，这件事我早就知道，而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其实我并不在乎。”

伊格那修擡手给卡莱尔倒了一杯茶，语调很平缓，他就这么淡淡地接着说下去。

他说，他不在乎并不是因为胸怀宽广或是其他原因，从现在他的角度来看，只是单纯的认知有限而已。那个时候，被实验研制出来的人——那时还没有变异种这个名字，就姑且称之为“人”吧——被做人体实验的孩子很多，足足有一个基地那么多。伊格那修只是其中最特别的那个，因为他与病毒的融合最为完美，可以说是最符合实验人员对“新人类”期许的小白鼠了。

不过，实验顺利也只是假想罢了。等到伊格那修成年时，那些试验品们已经从一个基地的数量，变得屈指可数了。

即使是那个时候，像柏莎和尤里安他们都还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他知道他们，他认识他们所有人，不仅是人形的，还包括那些失败了的，所有畸形了的怪物。

他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编号，和名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