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32章 失控（2 / 2）

哪怕是两年前二人决裂，卡莱尔都没有看过伊格那修露出这种眼神。但这个表情似乎在其他脸上看到过，硬要说的话，好像是……那些被恶化折磨得神志不清的变异种？

比如阿朗索。

这个猜测让卡莱尔皱起了眉，但他却因为忧惧这种结果而向前走了一步——只是这一步，伊格那修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卡莱尔还没来得及揣摩对方的心思，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试探出声，就见一阵浓烈的杀意袭来，下一秒寒光一闪，镰刀剑直接迎面劈了过来！

“当！！”

短刀与弯刀对撞，卡莱尔感觉到手麻的同时脖子也发凉——要命了，这一刀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辛好他临时反应过来把开枪换成拔刀，不然要么是伊格那修一击必杀，要么就是他应激了直接给伊格那修打个透心凉。

不对，变异种身上挨一枪又不会死，所以不拔刀最后结果可能还是他没命。

“伊格那修！”卡莱尔感受到对面施加而来的压力，拼命抵抗的同时看到了对方更加狠戾的眼神，“你怎么了？”

伊格那修不答，就像是沉浸在幻觉中一样。最麻烦的是这家伙意识不清醒战斗本能依然存在，发现自己一击不中后立刻补刀。

好在这一次卡莱尔早有防备，迅速和对方缠斗起来，同时也感觉到了更大的不对劲——伊格那修的挥刀总是优雅的，带着点儿玩的意思，不像此时肃杀之气占了上风。但是卡莱尔并不怀疑这不是伊格那修本人，他很清楚，面前的金发男人绝对如假包换，而非类似106_A变化拟态出的产物。

这就更麻烦了，他虽然了解伊格那修的战斗方式，但是变异种毕竟是变异种，强化体的体能远超普通人类。卡莱尔又接了一刀，他在换气的同时将对方抵挡了出去，同时意识到，伊格那修不只是精神状态，战斗状态好像也不太对。

破绽，全是破绽。卡莱尔刚才拉开距离的同时如果挥刀对面一定会受伤，但是伊格那修毫无反应，为什么？是因为他也被拉进了共鸣中，看到的情景已经不属于现实，还是说他因为某些原因彻底无法思考了？

“伊格那修！！”卡莱尔又喊了一声，这一次更大声了一点，“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伊格那修眯了眯眼睛，像是在嘲讽他的愚蠢：“……卡莱尔。”

……所以这人为什么能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还做出这个招牌表情？

卡莱尔恨得牙痒痒，他怒道：“好啊，没认错人，看上去是真想‘切磋’一下了？”

然而伊格那修对此却是答非所问：“……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刀是对着卡莱尔四肢挥的，后者躲过去了，并心想天杀的原来这一句不会放你走还是字面上的意义。

“该死的……你清醒一点！”卡莱尔肩膀上挨了一刀，他闷哼一声，旋即给对方腹部也回了一下。

伤痛并没有让某人清醒，但是卡莱尔的痛呼确实使伊格那修更兴奋了，这人的攻速愈发变快，同时那金色的眼睛也变得更加混沌：“卡莱尔，回答我，亲爱的，你会填补我的饥饿吗？你会弥补你的过错吗？你会留下来吗？”

他的咬字极为亲昵，完全是与现在这种残暴的打斗不符的暧昧温柔。卡莱尔差点被气笑了：“暂时还不准备拿命去补。”

于是变异种的下一刀毫不留情，卡莱尔被逼到墙角，他侧头躲过，镰刀剑就劈进了墙里。

伊格那修丝毫没有注意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他没有松开刀柄，但也没有拔出来，就这么就着这个姿势俯身，左手掐住了卡莱尔的脖子。

“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伊格那修低声道，声音很轻，却是这人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怨气，“不是说好会等我的么？不是说好要跟我一起抗争的么？”

卡莱尔握枪的手一顿。

犹豫只有一瞬间，脖子上的力度瞬间袭来，直接掐碎了他脑海中那些零碎的记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卡莱尔心想，他不能直接死在这儿，他还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到时候要是下地狱了还得被这变态缠上盘问，自己依旧答不上来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于是卡莱尔扣动了扳机。

随着枪管发出的巨响，伊格那修的小臂被击中，金色血液洒落的同时，卡莱尔感觉到脖子上的力度也消失了。

好像有什么掉在地上，和血液滴落的声音混在一起，发出其他的声响。

下一刻卡莱尔感觉到肩膀一沉，他偏过头，看到失去意识的某人那金色的耀眼长发。

卡莱尔感觉疲惫极了。

满屋子的尸体，乱七八糟的战斗，还有这个不分青红皂白攻击，又擅自昏倒的大型麻烦。

他低下头，看向地上掉落的东西。那是一枚赤红色的结晶，很眼熟，似乎就是他心里想的那个。

卡莱尔叹了一口气，然后骂了一句脏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