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落(1 / 2)
发落
孝清太后不怒反笑,擡手先制止了下人拖走那个婢女,她轻擡眼皮看着对面二人轻笑出声,一身威压直接笼罩于室,气势远高过面前的小皇帝。
他身旁殿内的笔墨纸砚、绣扇玉瓶,于太后反而更衬,所谓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不过如此。
前御史大夫沈家嫡次女,这一世经历过各种波澜,大风大浪何没经历过?如今贵为权倾朝野的孝清太后自然一眼便看出那个年轻帝王在听闻这句话时心下的在意。
朱唇轻启,低音落下却如重锤击心:先帝托付哀家的事,哀家自是万不能忘。先帝临终前把皇位传给了哀.家.的.孩子,并立哀家为太后,辅佐新皇登基。
殿内大臣都屏息而立,尽可能将呼吸放到最轻。
皇帝烦躁的看了珈珞郡主一眼,猛拍了一下扶手,转头对上孝清太后的话却无可奈何,唯有胸口闷痛。
她看着对面二人,若无其事的将茶盏当啷一声轻放到桌上,帕子压过嘴角不轻不重的下旨:五十杖。
紧接着那婢女就被不知打哪来的一团布堵住了她所有未来的及喊出口的求饶,就听呜咽着被人拖拽出去,不多时,御书房所有人就听到了外面被施刑的声音。
她又将目光朝向珈珞郡主的另外一个婢女,那婢女瞬间僵硬的瞪大了眼睛抖着身子赶忙跪地,求饶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上位者已然下旨:身为郡主贴身奴仆,不能引着主子少做糊涂事,反而跟着一起来胡闹,该当何罪?念在你跟随郡主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来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这婢女早就吓得面无血色,整个身子没了气力,绵软的摊跪在地上,一听杖责二十吓得险些没晕过去:太后娘娘带来的这些人可都不是那些小太监,面前这些人可都是些心狠手辣的兵将,她一个女子这二十杖下去就是有命活也是残废了:郡主救我!郡主!…!
行刑地正如孝清太后吩咐的,就在大殿外面,虽然离御书房还有段距离,但此时已到深夜,整座皇宫万簌俱寂,何况主子震怒,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不多时,屋内众人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行刑声,太后懿旨,就是人死了也要用完刑才能停下。
所有大人站在殿中,皇帝紧抿着唇,眼睛看向别处,面色紧绷。
珈珞郡主从刚刚趾高气昂的带人闯进御书房一通发落,到此时孤零零的一人,全身上下颤抖着,也许是怕也许是气,屈辱的一双杏眼此刻通红,紧咬着贝齿倔犟的不让蕴蓄出的泪水轻易坠落。
孝清太后阖着眸子闭目养神。
大概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殿门再次被打开,那人带着一身血腥气跪在殿门口:启禀皇上,太后,那两个婢女的行刑已经完毕。其中一个婢女在中途已经咽了气,另外一个也早已经晕过去了。
孝清太后依旧未睁眼,擡手抚上额头鬓边揉了揉发紧的太阳xue:把人擡回郡主住处,另外那个你们看着处理了吧,别让那些个脏东西脏了皇帝的地儿。
那人领命后退了出去。
太后这会才擡眼看向皇帝跟珈珞郡主,擡手时护甲不经意的轻划过桌面,身边的大宫女妤樱赶忙递上干净的帕子:珈珞郡主言行无状,不懂尊卑,目无宫规,念在你年纪尚小不懂事,本宫特恩.准你禁足住处,非哀家下旨不得出宫。
在她的示意下,珈珞郡主不情不愿的带着太后的恩准被人请走,临走时孝清太后迎上她愤恨的目光轻弯眉眼:煜王教子无方,罚俸一年以儆效尤。妤樱。
是,娘娘。
明日起派两个教引嬷嬷去郡主宫中专门教珈珞郡主懂懂规矩。一个月后若还如此,两个嬷嬷赐死,再重新派人,直到有人能把郡主教导好。届时若无法就派人传哀家懿旨召煜王回京觐见,哀家亲自教他如何为臣。这期间其余的不必再来禀报,按哀家说的办。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珈珞郡主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最后还是怔愣着被人带回了她在宫中的住处。
煜王回京,若是之前她还不当回事,可今天她真正见识过云国的太后有多杀伐果决无情无义后突然犹豫了,生怕孝清太后是故意找茬,想要借着自己这个理由,让她的父王回京。
为的就是要除掉煜王。
珈珞郡主被带走后,孝清太后缓慢起身,走到皇帝身边,每一步虽然不疾不徐,却每一下似乎都像是踩在小皇帝的心脏上。
她眼神轻飘飘的划过在场众人,并未像皇帝般款待他们赐座奉茶:徐大将军是我国之脊梁,岂是区区叛将有幸一战的,哀家记得云将军现负责接待耶噶尔使臣?
穆云开口回答:回禀太后娘娘,的确如此。
恩。孝清太后抚了抚鬓发:云将军刚刚还朝,哀家与皇帝亦体恤你征战多年,如今又有要事在身,的确也不适合。说着眸光一转,眼底带着丝玩味:容哀家想想,那让谁去才好呢?
穆璟面色灰败,朝中无人不知他不曾上过战场,可眼下唯二适合赶赴战场的只有他跟穆渊。
穆璟上前行礼:回禀太后娘娘,穆璟不才,愿请命前往木齐歼灭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