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2 / 2）

“……唔，好。”桃叶乖巧地应道，苏燃诧异地侧目了一下，开始念小红帽。

“……就这样，猎人杀死了狼，剖开了狼的肚子，救出了小红帽和奶奶。”苏燃念完了整个故事，那些复杂的心绪似乎也消融在童话的边角，只剩下皆大欢喜的余韵。

“晚安，苏燃。”桃叶轻轻说，闭上眼。

半夜的时候，营养舱发出警报，桃叶开始发热，苏燃醒来，推醒皱眉很不安稳的桃叶，喂她水和营养液。

桃叶很配合，和那晚恃宠而骄老提要求的自己不同，她只是乖乖地配合苏燃。

“对不起。”桃叶又道歉。

“嗯，人总会有难受的时候，小叶不要在意。”苏燃擦了擦桃叶的嘴角笑着说。

“苏燃其实也不喜欢和我一直在一起吧，但是因为我上次去了，所以这次不好不来，但果然整天整天地呆在一起，会很难受吧。”桃叶小声地说着，语气平静像是平时在解析那些代码一样。

“对不起，我不想生病的。也不想麻烦苏燃的。其实上次也是一时兴起，并没有对苏燃你抱有特别的意思，你知道的，我每天玩终端的时间有限，所以才会抽出时间来看你，打发时间。半夜照顾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白天本来就经常翘课睡觉。”

可是尽管桃叶的语气很平静，苏燃却在其中听到了被舍弃的恐慌与某种苏燃难以理解的怯弱。

“……我不是，总是这么麻烦的……对不起……”桃叶轻轻道歉，声音断断续续，有点沙哑。

“之后，之后苏燃不要这样比较好。我不在意的。”桃叶说。

苏燃点了下桃叶的鼻子。

“我接受你的道歉，而且，现在我没那么……不喜欢你。不，从一开始就没有不喜欢你……我也多少有点竞争意识啊，只是，小叶太优秀，有时候有点碍眼。”苏燃点了点桃叶的额头，看女孩眼睛有点发红，很是委屈。

“我陪你，你感到高兴吗？”苏燃捏着桃叶的脸问，那委屈被拉扯成一个难看的笑，压在心口、卡在喉咙的难过一点点散去。

“……”桃叶鼓了鼓脸，挣不开苏燃的手，最后投降地叹气道，“很开心，苏燃来陪我，很开心。”

“那，我们对等了。”苏燃用手背探了探桃叶额头的体温，“我也很开心，那时候有小叶陪着我度过整个晚上，第二天也很精神，明明身体还满是酸痛，心情却莫名畅快。”

桃叶还想说什么，苏燃知道，桃叶总是过于清醒，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苏燃的亲近带着利益交换，从一开始就知道苏燃不愿意在所谓的真心换真心的友情游戏里付出超出获得的代价，但她也知道，这种游戏太容易让人沦陷了，他们都容易越界。

桃叶在道歉，但也在规劝，不要投入太多，她还不起，而苏燃也未必能付得起，更疏远一些的距离才容易把握，过于亲近的距离容易产生错觉，就好像……他们间已不是需要算计的联系而是真正的友情。

“我喜欢小叶。”苏燃又说，“或许我的喜欢不像沐雨那么纯粹，但我真的也很喜欢小叶，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喜欢和你聊天，喜欢我们在一起不说话也很温馨的气氛。所以，就这样接受吧小叶，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也告诉我，我会给你的。”

桃叶目光迷蒙地看着苏燃，伸出手勾起小拇指轻轻说：“拉钩吗？”

他们拉钩了，但苏燃知道桃叶只是哄他，桃叶就是这样的家伙，理性得让人恼火，对言语的一切只会应付，没有实际行动她是不会相信的，但没关系，苏燃知道时间会证明一切。

而现在的桃叶会在苏燃出门前点菜。

“烤肉！”

“明天只能吃流质食品。”

“肉糜！”

“唔，可以。”

“蛋糕！”

“草莓味？”

“咦惹！不要！”

“芒果？”

“就这个！”

“好，那明天见，小叶。”苏燃站在门口，挥手。

“嗯，明天不来的话我要翻倍啊。”桃叶在门里挥手。

小时候倒是可以随便说出喜欢呢，苏燃看着关上的门想。

门忽然又开了，是系统的自动识别。

苏燃有些尴尬，桃叶嘿嘿傻笑，他们再次告别，不再恋恋不舍，因为还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