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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于心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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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扉狭隘心肠,原来君主刚才晾他于此,是为这茬。”徐正扉深深叩首,回应君主的“亲近”之警告,“扉为谋此事,想必与他已生龃龉,江阜之事,臣请君主指派他人照拂。”

钟离遥轻笑了一声,微微回转身来,垂眸看他,“依卿所想,朕倒成了那等生疑的昏君。”

“臣不敢。”徐正扉仍跪着。

“情之叵测,事之无常。”钟离遥叹息,“难道此行被捕,亦是卿算好了他会去救?”

徐正扉摇了摇头,这句话的深意最明白不过了。一旦生了亲近之心,难免受扰于情意,反倒容易因此误了大事,伤了彼此。若他二人当初情意疏离,那戎叔晚也不至于为救他,差点丢了性命。

“那马奴虽狠戾,却是个重义的。众人只知他睚眦必报,却不知他亦是有恩必偿。”钟离遥终于回过身来,折身蹲了下来,那手就搭在膝上,意味深长,“只是,朕未曾料到——卿也生了不忍之心呢?”

徐正扉盯着君主,笑道,“君主便无有不忍之时吗?那权柄,那计谋,难道不能照拂关切之人么?”

“关切...?”钟离遥‘唔’了一声,继而轻笑一声,“那徐郎这等善谋,可曾照拂得了何人?马奴那条腿,难道不算是赠与你的?如他那等自负骄矜之人,今日知晓受你这等利用,做了个全套的戏,难道不悔?故此。依朕看,卿那妇人之仁倒是伤人的很——”

“既然,君主有意点破与他知,悔与不悔,臣如今,也顾不得了。他若不随行,王氏必生疑。故而臣骗了人,要他护送我去,但那追击受伤,全怪他自负,安能怨的了扉?”徐正扉擡起脸来,那笑着的神情如清寒的冰霜,晶莹而刺骨,“君主所欲,便是臣之所想,彼时,臣满心中只合一件事,君臣之大业而已。”

“他须弃了那等无用的尊严与自负,用这条残废的腿,再蹚出一条血路来。”钟离遥缓缓叹道,“如此,方才能作个....盛世之大才。而卿——”

“君主苦心,仲修明白。”徐正扉那双眼睛依旧亮着,闪烁着,那胸中却莫名生出几分苦涩来,“棋盘之上,焉能有废子,臣再不生那无谓之心。”

钟离遥漫不经心的点拨了一句,“卿若有胆气,便拿真心实肠入局,这等事,焉是朕能拦得住的?”

“瞧君主说的,臣不过是因受了恩,有些愧意,哪里就又多了真心出来呢?”徐正扉怏怏道,“再者,正是无有胆气,方才苦恼。哪里如君主豪气胆魄,以情入局,十几年如一日,竟不曾错半分。”

“?”钟离遥揪住人,眼睛微眯,那危险意味浓重,“好你个徐二,竟敢威胁朕不成?”

徐正扉哭丧着脸,颇显无辜颓然,“这等事,纵是扉说与他听,那般愚钝武夫,焉能听得懂?”

君主松了人,哼笑一声,妥协道,“罢了,江阜之事,你二人同去罢,到那时,若是仍旧相看两厌、渐生嫌隙,卿可莫要怪朕没给机会。”

徐正扉这才收了悲愤来,又笑眯眯的做作一番,“还是君主深明大义,扉虽不愿,为了君主大业,却也只能如此了。”

钟离遥无语凝噎,摇摇头笑罢,方才拂袖起身去了。

自那之后,君主果然对此事闭口不提,就连封赏也只是不咸不淡的给了些金银绫罗之物,别的一字全无,倒是徐正扉,又官升一级。

那马奴的落魄,在好事人眼中,愈发的深重了。上朝路上,指点嘲讽声充斥在耳边,那马奴却默不作声,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素来与他不合的几个臣子,路过他身侧时,脸上的嫌恶神情和嘲讽笑意已经遮掩不住,如今看君主态度,恐怕再无重用之日了。

有人啐了他一口,那唾沫就濡湿在他袍裾上,“哎哟,实在不小心,军督使可不要介意啊。”

几个青年臣子从他身边挤过去,用肩膀推搡他两下,不知谁朝他那条跛腿上狠踢了一脚,任他吃痛跪倒下去,一行人佯装惊讶,“军督使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说罢又笑出声,大摇大摆去了。

戎叔晚坐在地上停歇一晌,瞧着这几人的背影,又揉了揉自己的伤腿,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然而吃痛又跌下去了,原来这脚踢的太狠,膝盖本就脆弱,如今那伤处又淌岀血水来了。

此刻,正是诸众都赶着上朝的时辰,徐正扉与房津说着话,正朝这处走来,因看见他跌坐在地上,忙疾步走上前去,想要扶起人来。

戎叔晚擡眼看见他,冷笑一声,便拨开手去,“不必劳烦大人。”

房津遂上前去扶他,又替人掸了掸袍衣,拿帕子把那处唾液擦拭干净,“军督使无碍吧?伤患处似乎流血了,不若泽元遣人送你回去。”

戎叔晚忙向他行礼,仍依着往日的称呼,十分恭敬,“谢过大公子,奴才不敢劳您费心了,我自行去便可。”

瞧着他一瘸一拐回转身去,令人心酸眼热,徐正扉又愧又怒,扬声骂了一句,“戎先之!你...不识擡举!有种,再别与扉说话。”

戎叔晚顿了片刻,却仍是头也不回的去了,徐正扉盯着他远去,眼目里的身影仍旧一颤一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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