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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会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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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握住他的手,手指摸索着相扣,把那只手握牢:“逮捕。”

他稍稍捧起这个beta犯人的肩颈,小心地亲吻触碰,生怕哪个动作重了,让这具饱经折磨的身体再承受不该承受的痛楚。

“该把我叫醒……带我一个。”

阿修垂着眼,嘴唇贴着凉润的眉宇,轻声说:“给我留一刀,让我当从犯。”

“那可很难。”被他抱着的beta逃犯想了想,“你当时……很真诚。”

阿修:“……”

“真诚”是个不错的正面词汇,但放在“被注射审讯药剂拷问”这个环境里,就变得不那么对劲了。

祁纠摸出钢笔:“想听吗?”

阿修:“?”

祁纠拧了下钢笔的尾端,弹出一个相当不起眼的收音装置。

轻微的沙沙声里,年轻alpha特工的声音淌出来:“我是他的同党,我愿意做他的同党……”

阿修:“?!”

这个坏心眼、可恶至极、绝对没安好心的……beta!

狼崽子被踩了尾巴,张牙舞爪飞起来,强行抢走钢笔,跑到离床最远的地方,警惕地盯着祁纠。

阿修缩成一小团,把音量调到最小,贴着耳朵听。

……相当温和懒散的嗓音,居然还在另一头慢悠悠配合背诵。

两个声音重叠,片刻不差、只字不错。

凶神恶煞的巨狼忍无可忍,扳着半人高的箱子,炸毛崩溃探头:“不准念!”

祁纠躺在床上,笑得咳嗽。

阿修抓着添乱的钢笔,扑过去作势咬他,身形掠上不算宽敞的行军床。

躺着的beta轻轻咳嗽,胸口微弱起伏,含了笑闭上眼睛,神色轻松,从容引颈待戮。

抓着衬衫的手定住。

阿修跪在床上,看着他,不自觉屏住呼吸。

……年轻过头的alpha特工,暂时还没办法抵抗这种神情。

发着抖的手,用最谨慎的力道,轻轻触碰阖着的、微微弯着的眼睛。

然后跟上来的是嘴唇,同样发着抖,甚至发凉。

阿修壮着胆量吻他。

阿修跪在床上,托住祁纠的身体,小心地稍向上挪,让瘦削到硌手的肩背放松下来,靠进垫高的松软枕头。

“我的荣幸。”钢笔滚进床缝里,录音断断续续,“……我相信他,我爱……”

阿修轻声念他的名字:“提尔。”

阖着眼假寐的beta犯人笑了笑:“不叫教官了?”

阿修贴着他的胸口,摇了摇头,在这个人的唇畔轻轻咬了一口。

被咬过的地方露出点暖融融的笑。

阿修跟着他学,也把嘴角擡起差不多的弧度,相当笨拙地一点一点亲他,握住那只垂在一旁的手。

阿修跪在他面前,把这具逐渐失温的身体拥住,轻声问:“那个药,你用了多少?”

宙斯没见过这么丢人的特工,被暴怒吞噬理智,忽视了太多细节,犯了太多不该犯的错误。

从这个角度……他倒是也对杀了那个混账有些贡献。

阿修回忆着自己听见的声音。

背景的杂音可以提供很多信息——他听见提尔·布伦丹从药箱里取东西,刀片盒子开合的细微声音,还有安瓿瓶被打开的轻响。

药箱里唯一用安瓿瓶装的,就是那种能极限催发体力、代价是摧毁身体机能的药。

祁纠想了想:“都用了。”

“那有点糟。”阿修说,“目前的医疗技术,救治你的希望很渺茫……如果我们现在掉进时空乱流,回到五十年前,发动叛乱夺取政权,再集中力量突破一下人体改造技术,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如果不是这样,他装扮成宙斯,把提尔·布伦丹带回去,可以勒令最好的医院展开救治。

他可以立即为提尔·布伦丹平反——在这个人活着的时候,他们一起把执法处见不得人的勾当、把这个帝国的黑暗过往公之于众。

然后他们就会暴露,这种冒名顶替本来也撑不了多久。

暴露就暴露,他带着提尔去做星盗,远远离开这片星系,直到某天运气用完,或者死在陨石雨里,或者死于黑洞。

这是很不错的假设。

……

但这种用来让“工具”更好用的药物,对身体机能的破坏,是完全不可逆的。

如果他没记错,那个药箱里装着的药量,可以让一个人不吃不睡支撑三天。

三天之后,这具身体的器官会全面衰竭,绝大部分用了这种药的特工,都死于肺功能衰竭后的窒息。

“我救不了你。”阿修拥着他,轻声问,“哪儿难受?”

靠在他臂弯里的beta教官微微摇头。

“坏示范。”阿修第一次这么问他,“我还要活很久,难道每次人家问我难不难受,我都摇头?”

这下他怀里的人微怔,琥珀色的眼睛张开,映出他狼狈到极点的影子——他还以为自己能装得更冷静。

少年特工吃力地扯了扯嘴角,模仿出一个笑,不那么像是丢了魂。

“要是我遇上个马虎的大夫,给我做手术,忘了打麻药呢?”

阿修垂着头,低声说:“人家问我,疼不疼,难不难受,我只会摇头——因为教官教我的……”

提尔·布伦丹在他怀里咳嗽,闭上眼轻声笑:“胡搅蛮缠。”

阿修咬他。

破罐子破摔的办法有些用,他怀里的人咳了一会儿,轻声妥协:“冷。”

阿修立刻抱紧他,又怕力道用得太过了,碰得他疼,手臂让出些许空间。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相当响亮、持续不断的嘈杂声,阿修原本没心思在意,到这时候才发现,似乎是雨声。

得是雨势相当大的瓢泼暴雨——那种爆豆似的声响,大颗雨点被风卷着,砸在飞艇的外壳上。

只要不是极端气候,alpha就没有调控温度的需求。宙斯的飞艇上也没有相关设备,甚至因为情报工作的特殊性,有不少与外界连通的通气口。

铺天盖地的雨,浇得看不清窗外,世界都像是湿漉漉的。

寒气仿佛也随着这种潮湿,源源不断渗进飞艇。

“怎么来这么冷的地方。”阿修捧住他的手,小心呵气,慢慢摩擦着搓热,“这是你的家吗?”

飞艇的目的地是设置好的,阿修没有细看,只知道不是回帝国的路线。

提尔·布伦丹摇头,撑着手臂,慢慢坐起来。

他没说要帮忙,阿修就不敢动,可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连药剂能催发出的体力也相当有限。

阿修寸步不离跟着他,被轻轻揉了揉脑袋。

他看着提尔·布伦丹去拿外套,那双稳定利落、能轻易拆枪夺刀的手,已经很难把扣子推进扣眼。

祁纠试了几次,叹了口气作罢,含笑招招手:“来。”

盯着他的年轻alpha扑过来,低着头帮他扣扣子,手哆嗦得比他还厉害,不肯擡头,肩背绷得发抖。

祁纠决定帮他打起点精神:“我的荣幸,我相信他……”

阿修:“……”

背着他掉眼泪的狼崽子咬着牙,面无表情,黑漆漆的眼睛瞪着他。

飞艇缓缓落地,轻微地一晃。

阿修立刻伸出手,抱住倒下来的身体。

他怕弄疼祁纠,不敢用太大力气,抱持着这具身体跪下来,屏着呼吸一动不动,直到怀里的人慢慢恢复意识。

飞艇的舱门打开,风卷着冰凉的雨气灌进来,清新异常,混进不易觉察地一点花香。

阿修怔了下,回头向外看。

铺天盖地的暴雨。

看不到头的鸢尾花海。

这是种象征光明和自由的花,传说它开在往天堂的路上,所以花语分歧很大,有人说它是“绝望的爱”,有人说是“相信者的幸福”。

……或许这也不算是分歧。

阿修跪坐在这片风里,低着头,护着枕在胸口的beta教官。

“我问了问。”祁纠示意,“差不多吗?”

军医说,修·芬里尔的信息素味道,在资料信息上,是“暴雨里的鸢尾花”。

这片星系本土的宝蓝色鸢尾,本来的香气很淡,接近于无,但根茎里有大量芳香油,会在暴雨里活过来,是种明冽的香气。

条件不太容易检索,帝国已经没有这种原生鸢尾花,这种植物象征“不屈服的自由和希望”,在几百年前,就和反抗组织一道被彻底铲除。

系统找了几百个星球,好不容易才找着一个开着宝蓝色鸢尾的星球,正在下停不住的暴雨。

……

阿修不敢让胸口太起伏,情绪被死死吞回去,喉咙里返上来的变成腥甜的血气。

他发现脸上痒,摸了摸,原来不是风卷进来的雨水。

“自讨苦吃。”阿修紧紧攥着这个人的袖口,“飞过来要一天,我昏了这么久,要一整天……”

清新异常的风卷着雨气,送进来明冽的花香。

他在琥珀色的静海里看见这阵风——提尔·布伦丹身上罕有的潇洒轻松,这种放松的、全无负担的惬意,像海上的粼粼金光。

提尔·布伦丹擡头,眼睛映着他,微微笑了下:“差不多吗?”

阿修慢慢点头,嗓子哑透了,吃力出声:“……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那么。”教导他的beta教官说,“这时候,不该说话。”

凶戾的叛逃特工温驯低头,握住那只已经失去力气的手——冰冷的、毫无知觉的手,眼泪涌出来,滚热地烫在松蜷的手指上。

阿修果然不再说话,低着头,等着接下来的教导。

可提尔·布伦丹不再教他。

这个狡猾的、坏心眼的beta教官,明知道他着急,偏偏闭了眼,慢悠悠靠回去。

年轻的alpha低头,咬住这个人嘴角那点恼人的笑,笨拙地舔舐,分开唇齿,无师自通加深这个吻。

“我学会了。”阿修贴着冰冷的嘴唇,轻声说,“老师。”

暴雨中的鸢尾花前,他抱起提尔·布伦丹,握着那只手,去摘最近的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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