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会员书架
首页 >都市 >谢相的桃花债 > 驾崩

驾崩(1 / 2)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驾崩

谢昭宁坐着陛下的龙辇回东宫, 跳下马车,一阵风似的进了寝殿。

彼时,谢蕴已沐浴过坐在案后, 翻看她的账簿。

谢昭宁的案上最多的便是账簿, 各种账簿, 眼花缭乱, 谢蕴亦算长了见识,没想到账簿还可以分很多种。

都是钱。

谢蕴随手搁置在一侧, 又看到一堆书信,都是没送出去的。

出于好奇, 谢蕴打开了,里面都是写给她。

控诉陛下。

谢蕴勾了勾唇角,扶额偷笑。这封信说陛下子时才离开大殿, 丝毫不顾及身体,又道她累了,想睡觉。

春困秋乏, 她日日想睡觉。

谢蕴将信塞了回去, 又打开一封。休沐日本该休息, 可天色未亮就被拖起来, 出宫去看春耕。

休沐日还不如上朝, 好歹上朝不用起那么早。

谢蕴笑得伏案不起,明白这段时间为何这么安静, 谢昭宁忙得脚不沾地, 哪里有时间查账。

案上也摆了些旧日奏疏,民生一事, 是先帝事情的奏疏,上面还有先帝的批注。

不仅有先帝的, 还有废帝。

谢昭宁好似长大了一般,终于肯将心思放在朝政上。

谢蕴将案上的册子都翻看了一便,将账簿奏疏归类整理好,灯火将灭,一阵风过,谢昭宁回来了。

“谢相。”谢昭宁气喘吁吁地跑来,停在谢蕴眼前,长身玉立,肌肤雪白。

谢蕴说道:“进步很大。”

“我都会批注奏疏了,我还监国半月,并无差错。”谢昭宁略显得。

“不错,很好。”谢蕴夸赞一句,“我也听说了,陛下的教导,十分好。”

陛下舍得磨炼她,便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谢昭宁没听懂她的话音,转头吩咐宫娥去摆膳,自己搬了凳子坐在陛下跟前,紧张道:“谢相,陛下身子、不大好,她不肯吃药,不肯针灸,安大夫束手无策。”

“你盯着也不成?”谢蕴心惊。

谢昭宁为难道:“我盯过两回,又不能日日盯着,我刚刚要陪她回寝殿,她就嫌我烦。”

谢蕴也是无奈,“安大夫怎么说?”

“安大夫说病人配合她,她会尽力去救治,奈何陛下见她如见仇人,神医也不成。”

“我明日去劝劝陛下。”谢蕴说道,“也只能劝劝,听与不听,在于陛下。”

她心中有数,谢昭宁的劝说都没有用,她的权慰,不过是浪费口舌。

谢昭宁叹气,“你说她想做什么?”

“想见太傅了。”谢蕴说。

谢昭宁蓦然一颤,“想见太傅?见太傅……”

她没想到这里,谁不想长命百岁呢,怎么会想死。

“不会的,她是天子,肩负万民,惯来会顾全大局,怎么会丢下万民不管。”谢昭宁不可置信,“荒唐、荒唐。”

“我猜猜罢了。你别慌。”谢蕴急忙按住躁动的人,“或许陛下有更好的药,她的身子,她自己心里有数。”

“明日起,我就盯着她喝药。”谢昭宁内心极度不安,下意识攥住谢蕴的手,脸色徐徐发白。

谢蕴不敢继续说了。

两人坐下来,安静地用了晚膳。

谢昭宁坐在床上不言不语,似在想什么。谢蕴熄了灯,走过来,挨着她坐下,“我想辞官,入东宫。”

“辞官?”谢昭宁眨了眨眼睛,摇首不允:“辞官的话对你不公,你如今还是谢蕴,你若辞官的,没人记住你是谢蕴,只会觉得你是东宫的女主人,失了你的名字。”

“终归有那么一日。”谢蕴失笑,“如今我尚可掌控,若真有那么一日,来的突然,我无法掌控,对你我都不好。”

“你决定好了?”谢昭宁说道,“你自己想想。”

“决定好了。”

谢昭宁伸手抱住她,道:“那就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谢蕴淡笑,“自然听我的。”

两人相拥,继而躺下,谢昭宁贴着她,十分规矩,没有绮念。

谢蕴与她说着沿途趣事,说百姓、说民生、说战场,谢昭宁时不时会问一两句。

不知不觉,两人都睡着了。

这回,谢昭宁先醒的,这些时日早就成了习惯,到了时间点就会醒。她坐起来,呆了呆,谢蕴也跟着醒了,见她发呆,好笑又心疼。

“醒了吗?”

谢昭宁没回答,点点头,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似乎想起什么,转身抱住谢蕴,伏在她的身上。

谢蕴微惊,面色发红,但没有抵触,只余淡淡的笑容。

谢昭宁虔诚地捧起她的脸颊,在她眉眼落下一吻。

吻顺着鼻梁,落在唇角,引得心口一颤。

清晨静寂,烛火昏暗,唇角间的触碰,让困意顷刻间就散了,神清气爽。

外面传来宫娥的催促声,谢昭宁恋恋不舍地松开谢蕴,眯眼笑了,扯开紧张就站起来。

宫娥鱼贯而入,伺候她熟悉,谢蕴望着她的背影,半载离别,她成长了许多。

谢昭宁并非长不大,而是不愿成长,离了她,成长迅速,显得她成了阻碍。

谢蕴无端失笑,却又高兴。

两人一道入朝,同僚们见谢蕴回来,纷纷上前恭贺,唯有祝云眼下乌青,似一夜未眠。

谢昭宁走到她的跟前,“祝大人,你昨夜没睡好吗?”

“啊……”祝云惊了一声,忙揖首,“回殿下,昨夜蚊虫多,嗡嗡了半夜,臣没有睡好。”

谢昭宁笑了,“蚊虫多,又熏香,你怕什么。”

最后一句‘你怕什么’让祝云稍稍安定许多,确实不用怕,毕竟是陛下的意思,她只是遵从罢了。

可每回一想,都觉得胆战心惊。

不等她想明白,女帝来了,山呼万岁,内侍长拿出圣旨宣读。

不等宣读结束,朝臣们纷纷说了起来。

“帝女……”

“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说不是吗?”

“这么一来,荣安郡主与东宫殿下是双生吗?难怪长得那么相似。”

“出尔反尔,百姓会怎么看皇室啊。”

“人都死了,你们吵什么劲,不过是追封帝女罢了,值得你们争吵。”

前面的重臣都没有说话,谢蕴一党跟随主子,都没有说话,声音徐徐小了。

待无人说话后,承桑茴才笑道:“你们有异议吗?”

没有人敢做出头鸟。

她又说:“有异议也无妨,正好缺几个陪葬公主的位置,你们看看谁合适?”

殿内鸦雀无声。

“无异议,礼部工部去安排,秦思安,你送公主去公主陵。”承桑茴笑着将事情安排下来。

众人领旨。

散朝后,谢昭宁依旧留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唉声叹气,托腮看着奏疏。

承桑茴恍若没有听到她的叹气,低头想事情。

默了半晌,承桑茴问道:“朕该不该去公主陵?”

“该。”谢昭宁老实点点头。

承桑茴微笑:“好,召安大夫来,朕身子不舒服,你代为监管几日,辛苦了。”

谢昭宁:“……”

她转而一想谢蕴回来了,阔气地答应下来,“臣领旨。”

“智慧锦囊回来了,说话语气都不一样了,张口就答应下来。”承桑茴冷嘲热讽,手脚极为诚实,说完就起身要走。

谢昭宁哼哼一声,“从您安排秦思安送棺椁去公主陵的时候,您就想好给我下套了,我不与您计较罢了。您路上注意安全,晚两日回来也无妨。”

承桑茴凝眸,听着她得意洋洋的话,冷笑连连,“朕将谢蕴也带走。”

“您放心就带走。”谢昭宁咬咬牙,“有您在,天塌不了,我怕什么呀。我就是一储君,不敢造反的储君。”

承桑茴拂袖走了。

她一走,谢昭宁就将谢蕴找来,阔气地将自己的位置送给她。

谢蕴不与她计较,翻开她案上的奏疏,细细看了一遍,随后将没有批注地还给她,自己选择她批注过的。

“陛下看过了吗?”

“没有,这不你来了。”谢昭宁坐在龙椅上,托腮看着谢蕴,眼中含笑,温情脉脉。

谢蕴颔首,替她检查一遍,说道:“听闻今日奏疏都是你批注的?”

“不是,陛下手疼,拿不住笔,她说我写的。”谢昭宁语气低沉。

谢蕴顿住,拿不住笔?

她没有继续问,继续看批注。

谢昭宁似乎习惯了,也不偷懒,转头看自己的奏疏。

朝臣来禀事,乍见两人,先是迟疑,而后进来说话。

陛下出宫去了,临走前下了旨意,身子不适,储君代为理政。

陛下走了,谢蕴回来,谢昭宁反而轻松些,有问题就问,谢蕴不会嘲讽她,她问的时候更大胆。

****

公主陵建造匆忙,挨着帝陵,陪葬颇多,棺椁送进去后,并没有及时封门。

承桑茴倒是得了闲散,坐在棺椁前望着虚空,一待便是半日,期间一言不发。

秦思安等人便在外面等候。

承桑茴没有急着回宫,早上入陵,晚上离开,一待便待了七日。

她没有话说,甚至可以说与荣安很生疏,仅仅三面罢了。

荣安身上有西凉人的野性,她像是马上英勇的女将军,与谢昭宁的柔软又不同。

在承桑茴的印象里,那张脸的主人就该拥有谢昭宁那样的性子,看似乖巧实则反叛,柔弱却又可挑起大粱。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