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障(2 / 2)
江元月迟疑一下,问他:“特别难听?”
“也不算。”乐时景笑了笑,“只是我在天剑门待久了,被惯坏了。”
“那不管。”江元月抱着剑,“就算他是好心,干的事也不对。”
“你是我天剑门定海峰的小师弟,轮不到他来教训,我还是得揍他。”
江元月撸起袖子,“让他知道别人家的师弟用不着他……”
乐时景忽然把她往身侧带了带,伸手搂住了她,将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不许去。”
“喂……”江元月身体紧绷得像一把剑,僵硬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咽了下口水说,“你、你不会哭了吧?”
“没有。”乐时景用下巴搭着她的肩膀——她个子比他矮了不少,要搭着还得弯腰,但他就是乐意。
他嘟囔着说:“我就是不甘心。”
“我讨厌被人看穿,更讨厌被讨厌的人看穿。”
“但你现在去找他了,更显得我在意。”
江元月眨了眨眼,总觉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毛茸茸脑袋让人格外在意。
她努力像平常一样开口:“那……那不打他了?”
乐时景低声说:“不打了。”
江元月只好点头:“哦。”
乐时景等了一会儿,问她:“你就只会哦?”
“可我也不会安慰人啊。”江元月小声嘀咕,“那我怎么办?”
“好吧,我教你。”乐时景低低笑了一声,震动通过肩膀传过去,他闭上眼,假装看不见她通红的耳朵,假装意识不到自己的越线,他说,“你说,我不像他。”
江元月乖乖地重复:“我不像他。”
乐时景无言擡起头看她。
江元月反应过来:“哦,你不像他。”
乐时景低笑一声:“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不知道。”江元月偏了偏头,“但天下本来就没有跟你一模一样的人。”
乐时景轻轻眨了下眼,他说:“是我爹。”
江元月一下瞪大了眼:“他说你像……不像!一点都不像!”
“真的?”乐时景露出些微笑意,但还要跟她唱反调,“可是你又没见过我爹,你怎么知道不像。”
“我没见过你爹,但我知道他干的好事。”江元月撇了撇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说他太难听的话。”
乐时景嘀咕:“也可以说的。”
“反正不像。”江元月捧着他的脸,把他端起来,“我不清楚他,我还不清楚你吗?”
乐时景被她捧着脸,轻轻眨了下眼,低声说:“万一……其实你也不了解我呢?”
“我当然了解。”江元月得意挑眉,捧着他的脸说,“你也没你自己想的那么聪明,我也没那么笨。”
乐时景闷笑一声,掰开她的手:“哦。”
“去屏风后面。”
江元月应下,问他:“然后呢?”
乐时景:“脱衣服。”
“哦。”江元月手放到腰带上了,才震惊扭头看他,“啊?”
“水都放好了。”乐时景指了指热气氤氲的水池,“来都来了,泡一回吧。”
“哦……”江元月瞟他一眼,“那你不出去?”
乐时景觉得好笑:“咱们对昆仑宫说,是我在这泡澡,我出去了,要是被人看见,不是节外生枝?”
“那……”江元月瞪大眼睛,“你总不能在这看着吧。”
乐时景故意往屏风那迈出一步:“干嘛,你觉得我会偷看?”
江元月迟疑一下:“那倒不会。”
“那我为什么要走?”乐时景歪头看她。
江元月拧起眉头思考:“好像也有道理……”
“有道理个鬼。”乐时景恨铁不成钢地戳她的额头,“一个男人非要在你洗澡时留下来,他还能有什么好心思?”
“就这你还说你不笨。”
他叹了口气,回头看她,“笨,太笨了,还是得我看着你。”
他嘴角带着些许笑意,推开窗户,动作潇洒地翻身出去:“我去屋顶,你泡你的。”
江元月没来得及还嘴,只能过去把窗关上,嘀咕一声:“可我会分人啊。”
乐时景翻身上了屋顶,踢了一脚厚雪,摇摇头,昆仑宫的屋顶连个能坐下的地方都没有,看来只能站着了。
“你说这会儿。”鹤夫人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传来,“她脱了衣服没有?”
乐时景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说:“我怎么知道。”
“是不知道……”鹤夫人笑得别有深意,“还是想都不敢想啊?”
乐时景按住通红的耳朵,有些恼怒:“鹤姨!”
鹤夫人哈哈笑着,递给他一张凳子:“喏,坐会儿。”
乐时景接过,在屋顶坐下来。
鹤夫人撑着下巴往下看:“姓梅的来触过你的霉头了?”
乐时景应了一声:“嗯。”
鹤夫人低笑:“坏心眼的家伙。”
“我想来想去,我跟你娘的交情,总比他好些,所以我来一趟,也帮你破障。”
乐时景表情古怪:“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