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阮卿无声冷笑一声:“将军是来干嘛的?若是游玩,我家侍女正巧去兑银子,将军先拿些吧。”
裴一远看了林生一眼,后者愣了下,得了阮卿首肯t后忙不叠收拾东西先走了。
待人走后,裴一远这才看了眼阮卿正色道:“我此次来,是查一个叫刘昊的人。”
扬州巡盐御史,刘昊。掌管两浙盐商,贪污金额数十万白银,只多不少。
马车上那封信件内容在阮卿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疑惑:“此人是谁?”
“你不认识?”裴一远挑起一边眉头,鹰隼般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眼底找出一点破绽。
他在怀疑自己。阮卿想,她勾出一个和顺柔美的笑意,精美又漂亮,略带疑问地问他:“此人我应该认识吗?”
裴一远笑:“倒不是,我以为你应该只会应我声哦。”
“……”
“不过我暂时没证据,查了半月没查出什么,你陪我一起吧。”裴一远指节撑着头,眼底有些探究。
“哦?朝廷命官之事,于我不合适吧。”阮卿不动声色地喝了口陈茶,难喝。
“这有什么。”裴一远耸肩,“我自己要查的,没人知道,更何况小时候不都是你出坏点子我去偷鸟蛋吗,怎么现在不行了。”
“……我没出过坏点子。”阮卿默然道。
她不知道裴一远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路和梯子都递好了,对自己百利无一害的事,不管他目的如何,她同意,明面上无非是同意了旧友的一个请求罢了。
思及此,阮卿淡淡勾起一个笑意:“我兄长都不在此,若此人真是罪大恶极,想来我能帮到将军,父兄也是高兴的。”
“嗐”裴一远满不在意地招来小二付账,让阮卿付账,然后又抓起最后一个馒头两口吃掉道:“管你父兄劳什子想不想,好事,回去给你颁牌匾。”
阮卿冷然想:我要牌匾做什么。
阮卿从望月手里拿了一部分银子便让望月先去客栈了,自己则和裴一远绕到了刘府后巷。
她冷眼瞧着面前数米高的围墙:“青天白日爬墙?”
裴一远理所当然地点头。
他们对视两眼,还未等阮卿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腕被人隔着衣服被人握住,再回过神来时脚下踩着刘府细腻的鹅卵石。
纹路统一,地质细腻,一看便造假不菲。阮卿的视线在地面一滑而过,转着手腕有些不虞地看着裴一远。
“……不好意思,有些急。”裴一远欠然道。
“这么早,被人撞见怎么办?”阮卿拧着眉,不赞同道。
“刘昊昨夜去了花楼还没回来,没有小妾,新娶的妻子今日回门。”
“真够混账的。”阮卿嗤笑道。
裴一远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来了,带着她熟门熟路地穿过几个院子到了假山边上,在隐蔽的草丛里面左右摸索几番,“嘎吱”一声,机关转动的声音随即响起,咔咔几声,假山平移开露出
花园底下的密室?这可真够精的。
这不是阮卿着手调查的第一个大臣,但却是第一个如此谨慎的人,却是侧面证明了这个刘昊贪污的金额,恐怕自家大哥远远低估了。
想到这里,阮卿率先走进了小道,随着两人进入,上面的假山缓慢移回去,里面一片漆黑。
咔哒一声。一个微弱的火苗在裴一远手中冒起。
阮卿眸光一动,手里正要拿火折子的动作顿住,转而从袖袍中拿出一块方绢出来抵在鼻下。
这甬道走了一炷香才见底,阮卿数着步子,368阶台阶,一路向东,这个密室恐怕位于刘府东面的闹市底下。
真是好心机,这样即便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官府为着百姓也不会直接毁了密室要他姓名。
走完台阶后便是一块平地,越走越窄,百米左右豁然开朗,四面摆着书架,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是一盏煤油灯。
阮卿打量一眼便猜到此处书架上都是什么,无外乎账目书信之类,只不过裴一远此状显然不是第一回来这里了,那他非要带上自己做什么。
她心底盘算着裴一远的意思,面上却若无其事地在书架边随意看着,偶尔抽下一本书,翻开是一些象形文字,想来是自创文字,但看书页写法格式也能猜到是账目。
“我不是第一回来这了。”裴一远道。
阮卿手上一顿,刚才疑惑的问题转眼就被回答,是巧合吗。
“不过我猜不出这些文字,你知道的,我向来读书不行。”
“将军莫要自谦了。”阮卿素白的手指合上账本塞回书架,拿起桌上的一本书随意翻阅起来淡道,“难不成将军打的那么多胜仗都是瞎蒙么。”
裴一远盯着阮卿沉静的侧脸,好一会忽然笑道:“好吧,我承认不是这个,你帮我把这些记下来,如何?我知道的你过目不忘。”
这还是他们小时候玩的飞花游戏,阮卿见过的诗句便不会再忘,有了这么个对比,裴一远小时候没少挨打。
阮卿晃晃手里的账本,挑眉:“全部?”
“不是。”裴一远指了指她,“你手上那本。”然后又指向桌上剩下两本,“还有这两本。”
他每次来这里的时间并不长,没有多少时间破译文字,只从他无数次战场上生死直觉来说,他觉得这三本最核心。
“行。”阮卿也不问,挽起袖子坐在桌边快速看着。
直到第二本渐渐看完,变故陡生,刺耳的爆炸声裹着灼人的烈焰轰然袭来,阮卿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跌入一个臂弯里,热度被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