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2 / 2)
几声没得到回应,她原当是阮卿太过入神,只见裴一远一行人走得越发近了,才急切地掀起帘子去看,一声还没出声,赫然卡在了嗓子眼,只见原本应该在桌前的阮卿已然不见,连桌上放在那的信件都空空如也。
她呼吸一窒,不住连连后退,却撞上一个浑厚的胸膛。她眼睛里包着眼泪,转头看到了陈叶。
陈叶二丈摸不着头脑,扶住她的肩膀,疑惑道:“望月姑娘?你怎么在这?”他说完才意识到望月欲哭不哭的表情,惊恐后退,双手举着左右看了又看,“不是我啊不是我。”
裴一远一双剑眉紧紧皱着,大步跨过去越过望月,一把将营帐掀起,只见里面四下毫无异常模样。
他眼睛一眯,他记忆力向来好,桌上原本摆着自己寄给家中的家书才对,现在桌上的信件不见了,连笔山上摆着的也不是自己常用的楂笔,而是一根秀气的狼毫笔。
“阮卿呢。”他转头看向呜呜哭着的望月,“说话。”
望月拭去眼角的泪水,呜呜咽咽地把话说全了,“奴婢一直在外面守着,小姐真的没有出来过,不知道怎么会就突然不见了。”
“去找金泰。”裴一远言简意赅地吩咐下去,绕着营帐往后面走去。
上午下着雪,现在雪也没停,即便是有过脚印现在也干干净净了。
他若有所思地在地上盯着,一把掀起后帘往里走去。
适才望月的说法,她显然不知道这后面还有一条路,只当大帐与普通营帐一样,阮卿若真有什么计划,显然不至于连望月也一无所知。
他在桌边坐下,目光忽然落在砚台下的那封被叠好的家书上,他打开一看,只见除去前面自己飘逸的字迹后面紧跟的赫然是属于阮卿娟秀的小字,大概是说在这边一切安好都很适应的话。
裴一远在这封信上上下寻了又寻,没察觉到哪里的不对,正要重新叠上,忽然看见中间一句
“我在这边一切安好。”
他挑起眉,指腹在这句话上撚了又撚。
突然门帘被人掀起,陈叶大步走进来,抱拳:“将军,上下找过了,没有金泰的身影。”
裴一远锋利的眉眼像一把封在鞘中的利剑,寒声道:“将他族亲三代都给本将找出来,拉到巴图营前毙了。”
“是。”陈叶领命正要走,又被裴一远唤住,“将朔风牵出来,我要出去。”
陈叶一愣,旋即抱拳大步离去。
此时已近申时末尾,朔风施施然被从马厩牵出来,嘴里还慢悠悠嚼着一根草,看到裴一远便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早上刚打完仗!甚至还没吃完饭!
裴一远失笑,安抚地拍了拍它的侧脸,一踩马镫踏着滚滚雪尘往西北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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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卿被一路带回了匈奴的营帐,她缩在银狐裘里,因为更北方了些,这边风更凶,她恨不得整个人缩进大氅里。
“冷?”巴图看到她的模样,“营帐里便好了,我们的营帐都是特别制作的,比汉人的不知道防风多少。”他骄傲地说道。
阮卿懒得管防风不防风,她出来的急,连汤婆子都不知道落在了哪,“炭。”
“……行。”草原上这炭不多,但索性没人用,多少还是存着到了。
他一个念头还没闪完,就听阮卿道:“银炭。”
什么炭?
旁边有一个听得懂汉化的将军一听便怒了,指着阮卿骂道:“你这娘皮子,我们单于是瞧得起你,还敢挑三拣四!”
阮卿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挪开:“哦。”
“你!”
“啪!”巴图擡手给了一巴掌,重重扇在那个将军脸上,嘴里骂着阮卿听不懂的话:“要你去就去!”
阮卿站的远远的,兴致缺缺地移开视线,跟着侍女往准备好的营帐走去。
营帐里却是比外面暖和多了,忍一忍也没必要烧炭。就想折腾他们。阮卿坏心思地想着。
一会说被褥不够轻一会说摆件不好看,直到里里外外折腾了一遍才大度地让他们出去。
“单于说让我们……贴身伺候着您。”侍女小心翼翼道,她们都是特地挑出来会说汉话的。
“出去。”阮卿凉凉擡眼。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外面人拉扯着拉扯着走了,还隐约听见几句漏进来的话:“走了,单于说好好伺候就是,惹小姐不高兴了还是我们受苦。”
直到帘子落下,隔绝了外头的北风,阮卿这才将手上一直拿着的茶杯放下。
“噔”
“找到你了,小猫。”茶杯放下的瞬间,一双手从后缠上她的腰,熟悉而灼热的呼吸落在耳根。
她转头,对上裴一远似笑非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