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1 / 2）

九十二

太子南司丞怔愣一瞬, 忽地扬声笑了出来，“那再让苏娘子同楚国公睡一觉不就完了？”

“殿下，”胡川神色为难, “您也知, 苏姨娘在五年前跑了，只怕她对国公爷的感情……她是不肯的。她性子又刚烈, 万一有个闪失……”

胡川说得吞吞吐吐，南司丞完全能了解其意, 要不是这五年亲眼目睹叶鸣赫为一个妇人朝思暮想、肝肠寸断，他真的很难相信镇守一方的统帅会被折磨成这般？

区区一个妇人！

南司丞看向苏君远, 见苏君远倒没半分怀疑, 他忍不住问道：“你姐的脾气……”

“真的是这样！”苏君远似是陷入什么不堪的回忆，“以往在家里，拿鞭子抽我都是常事！她要是托生成男人，我估计天天都得吃她拳头……”

还是个……

悍妇！

南司丞心内腹诽，无奈地挥手打断苏君远的絮叨，他指尖按了按发痛的眉心，“总得有其他的治疗方法吧？”

“有, 以往靠喝药, 还有……还有泡在水牢里。”胡川如实说。

南司丞猛然擡眸看着胡川，苏君远也是内心一惊。

喝药到罢了，泡在水牢里，实在是有够折腾人的。

南司丞长长出了一口气，“罢，就先按这两种方法, 加紧时间！”

胡川领命，同苏君远退了出去。

……

回到离石城之后, 一连数日，叶子晦根本不理军中政务，知道内情的人再心急如焚，也清楚叶子晦没那能耐处理，但外人还以为西北同以往一样，有统帅坐镇就太平得很。

青珏的信先一步回来，他调查到沛玉珊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长安，而且还入了楚国府。沛家早在五年前被判为太子同党，诛杀的诛杀，流放的流放，沛玉珊作为罪臣之女，本也该被下狱降罪，可叶煊却进宫面圣将她极力保了下来。甚至不出半日，圣旨就降到沛玉珊跟前，免去她的一身罪责。

还有一封信从西南军中寄来，少将军徐清焱亲笔。言说要叶鸣赫立刻把她妹子交出来，如若不交，朝廷让出兵攻打西北，他们西南军这次绝不会放水。

以往这些军中要务都先交由叶鸣赫，现在只能让太子殿下定夺，胡川将两封信呈给南司丞，南司丞看过之后，问道：“孤记得南川王收养了一对兄妹，那位娘子叫‘徐清淼’，怎么会在叶鸣赫手里？”

胡川道：“殿下有所不知，五年前，南川王当着国公爷的面，说要收苏姨娘为女儿，虽没正式认亲，但自此以后对苏姨娘颇为照顾。南川王能抗下那边朝廷的压力不出兵，还将养子教给咱们，多半是看在苏姨娘的面子。”

南司丞“啧”了一声，若有所思地道：“原还有这等事？孤还以为南川王只是想保住自己藩王的兵权，不想搅这趟浑水。”

更让南司丞没想到的是，因为苏念的缘故，南川王都改变了立场。

“那可查到叶煊为何要保下沛氏女？于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南司丞又问。

胡川犹豫了一瞬，就如实说了：“原是沛玉珊那两个孩子，就是叶煊的骨肉。”

南司丞挑眉，这几年，叶鸣赫将沛玉珊放在府中偏院，虽对那娘仨不闻不问，但明眼人一看，也都认为他们是有关系的。倒没想到是这层关系。

“只不过……”胡川又道，“那沛玉珊还偷了鹤安的弩机图|纸……”

南司丞眉头一拧，“孩子画的图又有什么可偷的？”

胡川续着说，“鹤安又画了一副一模一样的图|纸，给军匠去看，确实……算是对弩机的重大改良。”

……

与此同时，跑马场上，鹤安和淮序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皆一身骑马装站在树下。

鹤安手握马鞭，眼望着在场地中央正驯马的叶子晦，小声嘀咕道：“我不喜欢这个人格，太轻浮。”

“轻浮是什么意思？”淮序黑漆漆的眼珠始终跟随着叶子晦，忍不住赞叹，“哇，他驯马的时候好潇洒呀！”

“轻浮？轻浮就是没什么本事，光嘴上功夫。”鹤安哼了一声，“光会驯马又什么用？大将军有大将军的指责。”

“并不是！”淮序道，“我认为他就是他，就是叶鸣赫，他只是病了。”

恰在此时，在骏马最后反抗的一声嘶鸣中，叶子晦紧紧抓着马鬃，依然稳坐在马背之上，骏马被彻底驯服，载着他在马场上跑了一圈。

行到鹤安和淮序跟前，他放慢了行进的速度，打了一声响哨，“怎样，两个小伙子，看明白了吗？”

淮序兴奋地点头，鹤安看着精赤着上身不够稳重的爹，不情愿地颔首。

叶子晦从马背上跳下来，抓起挂在树杈上的外t袍，随意搭在身上，道：“你们俩骑马再跑几圈，咱们就回。”

鹤安身量高，骑的是成年马，他的骑术是叶鸣赫亲传，已经很不错了。淮序骑的是那匹天青色的马驹，小马驹缓慢行走时，他也能驾驭得了。

两个孩子在跑马场上，叶子晦还想靠在树干上歇一会儿，就见胡川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胡川将食盒打开，叶鸣赫没有任何拒绝的动作，伸手端起药碗，将汤药一饮而尽，手背擦掉唇边的药渍，“我说过的，没用了，要上水牢么？”

胡川心道，这话倒不假，药都喝了有几日了，国公爷也甚是配合，确实没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