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2 / 2)
宇文犷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他再次发力,只听呼啦一声响,手臂依然纹丝不动。
宇文犷和叶子晦同时看向他手臂发出响动的地方,原来是被套上了铁锁,而绳索末端牵制宇文犷的是卫慈。
“卫慈!”宇文犷瞋目裂眦,“你和叶鸣赫是一伙的!你居然和他们是一伙儿的,你个叛徒!”
卫慈双手紧紧拉着铁锁,笑得却是云淡风轻,“不,我不和叶鸣赫一伙儿,我效忠的主上是宇文禅彧。”
“什么?宇文禅彧!宇文禅彧!你这个鼠辈,用阴谋把我从王位上赶走,现在又用这般见不得人的手段杀我!今日我不死,我就一定要亲自砍下你那颗头颅!”
卫慈见宇文犷陷入癫狂之中,给潜在阴暗处的其余人递眼色,几个鲜卑人一跃而起,迅速将宇文犷的另一只手臂,和腿脚也缠上铁锁。
宇文犷仰天长啸,想振臂高呼,却发现自己又被牵制住了,他立刻警觉,四下一看,恰好和一个跃起准备给他脖颈上套铁锁的鲜卑人对视上,他怒吼一声,爆发出浑身的力气,抡起铁锤砸了上去。
那名鲜卑人胸口被重重砸了一锤头,撞击在一旁的柱子上,喷出一口鲜血,立刻没了气息。
因宇文犷挥动手臂而扯动了另一端铁锁,虽然那名鲜卑人迅速调整方位再次紧拉铁锁,但由此,也让宇文犷发现这铁锁也非牢不可破。
他大笑数声,无论是动胳膊还是动腿,只要他狠命发力,铁锁那一端的人都无法稳住身形,他一边玩弄着他们,一边嘲笑道:“你们联合起来,费劲心思想杀我,也不过如此!”
卫慈看了一眼已经拼劲全力,但还是无法牵制住宇文犷的勇士们,又看了一眼那个已然断气的那名鲜卑人。
宇文犷有“鲜卑第一勇士”的名号,他们怎能轻敌,只是要套在宇文犷脖颈处的铁链的这个人死了,这一步最为关键。
宇文犷似乎也失去了继续玩弄他们的力气,开始手脚并用发力,几人被拽扯得东倒西歪,但每个人都要紧牙关坚持,没有松手。
就在这时,叶子晦抓起铁锁一跃而上,瞅准时机套在了宇文禅彧的脖子上,而后又扯着另一端铁锁身后退。
他动作一气呵成,宇文犷还未几反应,这针对他的铁锁阵终于成形了。
四人牵扯住宇文犷的四肢,叶子晦通过铁锁勒紧他的脖子,刚还猖狂的宇文犷立刻陷入绝境,铁锁因为发力咯咯直响,宇文犷的面色从赤红变为就酱紫,眼皮不住地颤动,只露出眼白。
叶子晦的手臂因为受伤还在发力,已隐隐颤抖,其余几人的力气也在缓慢流失,但谁都没有放弃,拼着最后一股劲。
“扑通”一声,宇文犷双膝一弯,整个人跪了下去,眼见着他就要窒息而亡,苏念却越发担忧起来。
“小心,不可松懈!宇文犷的死xue没有完全封住,他在濒死之前会气血逆势,力气还会暴涨!”
几人皆浑身一凛,他们的力气几乎用尽了,若在对付一个力气暴涨的宇文犷,根本做不到。
尤其在勒宇文犷的脖子的叶子晦,肩臂已经开始流血。
苏念看着每个人痛苦的神色,而殿外也在一片厮杀中,只有宇文犷死了,才能彻底解决这混乱纷争的局面,她托着受伤的左腿,从地上捡了一把不知是谁掉落的刀。
她双手不受控制地在颤抖,极力稳住自己的呼吸,举到朝宇文犷的腹部刺去。
宇文犷的身躯却犹如铜墙铁壁一样,刀居然穿刺不透。
而此时,宇文犷擡起那双如秃鹫一般的双眸,黑色的眼瞳紧缩,流露出嗜血的神色。
“他身上有护甲!苏念快跑!”
宇文犷猛然伸出一只手,要去抓苏念,叶子晦怒吼一声,将铁链缠在自己的手臂上,回身抱住身后的立柱,致使宇文犷的脖子再次被勒紧,这才阻拦了宇文犷对苏念的进攻。
然而宇文犷猛然跳起来,扬臂转了半圈,围着他的三个人都被抡飞了起来,只剩下死死抱着立柱的叶子晦,和依然还能顽强抵抗的卫慈。
“快,快起来!”卫慈冲那三人吼道。
那三人忍着身上的剧痛,去寻各自的铁锁,宇文犷擡起一脚,直接碾压在一人的手掌上,那人惨嚎不止,却怎么都无法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宇文犷又飞出一脚,踹在另一人的肚子上,这个人立刻口鼻喷血没了气息。
好在第三人趁机抓上铁索。
“抓手腕上那个!”卫慈喊道。
可为时已晚,宇文犷抡起手腕上闲置的铁锁,“啪”地一抽,就落在那人的脑袋上,那个人闷哼一声,便倒地不起。
“天都不会亡我!天都不会亡我!”宇文犷一边抡着铁锁,一边得意地大笑,“五人都无法和我抗衡,现在只剩下你们两人,要怎么对抗?”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一场恶战下来,只剩下受伤的叶子晦、力气要耗尽的卫慈和手无缚鸡之力的苏念。
三人露出疲态,似乎也没什么在对抗的力气了,彼此之间对视,眼里尽是绝望。
“还有我哪!”
却听一个稚嫩的孩童声响起,一团影子就地一滚,宇文犷还没看清是什么玩意儿,突地感到一只眼睛巨痛难忍,他顺势一摸,居然右眼中了暗器。
“怎么……怎么回事!”宇文犷看着手上沾染的血。
他飞速看向四周,见有个孩童躲在阴暗里,他怒喝一声,就冲着淮序飞扑。
苏念根本来不及想为何淮序又出现在这里,她吓得脸色煞白,也顾不得腿上的伤痛,只是下意识地朝淮序飞奔过去,将淮序护在身下。
“你弄瞎了我眼睛,我也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宇文犷咬着齿关狠狠地说。
淮序临危不惧,再次对准宇文犷的另一只眼睛擡臂,扳动机括,一根粗粗的竹签又准又狠地扎向宇文犷的另一只眼睛。
宇文犷痛得嘶叫t一声,飞出去的硕大身形就要落在苏念母子俩身上时,叶子晦和卫慈同时发力,生生将这个庞然大物拉扯住了。
现在宇文犷失去了双眼,人还挣扎着在地上翻滚,两人迅速交换眼神,卫慈会意,上前将自己手上的铁锁也在宇文犷的脖颈处绕了两圈。
两人朝相反的发力,将宇文犷的一只手和脖子紧紧被拴住。
铁锁再次被抻得咯咯作响,宇文犷腾出另一只手使劲拽牵扯着自己的铁锁。叶子晦和卫慈知晓,两人的力虽是相反,但一方的力道卸了,另一方也使不上力。这次他俩不会给宇文犷任何机会,他们配合十分默契,但凡一方陷入宇文犷的攻击中,另一方就会想方设法去解救。
宇文犷终究不敌,被铁锁拧到窒息时,他的嘴还在一张一合,似乎不甘于就这么死去了。
“好累啊!”叶子晦浑身脱离,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喘气。
“真是一场恶战。”卫慈也筋疲力尽地靠在墙边叹息。
两人彼此看向对方,见着对方有多狼狈,就只自己有多不堪,忽地相识大笑起来。
歇息了片刻,叶子晦拽掉宇文犷的额饰,四处找淮序,却在殿内看不见苏念和淮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