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22三合一（2 / 2）
一碗面而已，用勺子利索后，福惠吃东西不慢。
早在福沛还在一根根嗦面条的时候，他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没错过福沛的眼神，四处看的目光。
从怀中拿出帕子为九阿哥擦手，王奶嬷出声道。
“九阿哥，方才我们怎么说的？吃完就没有了哦。”
方才确实说好了。
听着王奶嬷的话，注意到一旁福惠碗里的面条也都吃完，没了念想，再加上年贵妃等在一旁，似乎是特意来找他与哥哥的。
一旁福惠吃好，刚从座位上被抱下，好似是去换衣服了。
耳边是年贵妃与身后宫女聊天的声音，注意到面前王奶嬷已经拿起小碗，福沛收回看哥哥的视线，扭头专心就着王奶嬷的手吃糊糊。
王奶嬷没给他多少面条，但幼儿的肚子本身就不大。
糊糊吃了半碗后，王奶嬷再伸过来调羹，无论怎样喂，福沛都扭头不肯吃了。
“九阿哥饱了？”
嘴上问着，王奶嬷放下手中的碗，朝他的小肚子探去。
“确实差不多了。”
起身将九阿哥从座位上抱下，另一只手拿出新帕子为他擦擦小嘴，王奶嬷抱着他转头朝年贵妃行礼。
“娘娘，奴才先带九阿哥下去换衣裳。”
小孩的力道没轻没重，更何况福沛是直接伸手抓面，用完一顿早膳，有些面条不可避免的掉落在胸口。
等下要带两个小孩到年贵妃的寝殿给父母瞧，自然得以干干净净的样子去。
听着王奶嬷的话，年贵妃点点头。
被王奶嬷抱着进寝殿里间，看着刚才被带着去换衣裳的哥哥也在这里，福沛眼睛一亮。
“嗯嗯。”
听到福沛的声音，福惠小身子没动，扭了头看他，应声。
“弟弟。”
福惠衣服换完了，应着他的要求，赵奶嬷没带着他先出去，而是在福沛身旁陪他，等下两人一起出去。
寝殿内间很是暖和，是两位小阿哥一直熟悉的温度，连带着两人身上也未穿多。
方才脏掉的只有最外面的衣裳，想到等下要出寝殿，两位奶嬷都不约而同为小阿哥在内里加了衣裳。
眼尖看到王奶嬷正为弟弟穿的衣裳样式，福惠歪头看向赵奶嬷。
“弟弟穿的，福惠一样。”
“八阿哥说的对，这两件衣物皆来自同一款布料。”
因为两人是亲兄弟，关系又好，在设计尺寸时，贵妃娘t娘直接让他们制作成一样的款式。
可以说除了衣服大小，两人的好些衣服皆是相同的。
听到福惠的话，福沛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转头看福惠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他收回目光。
从外面看不到哥哥身上的那件衣服诶，可惜了...
不知福沛心中所想，在里添好衣物后，王奶嬷动作利落为福沛穿上剩下的衣服，两位阿哥被一块抱出了里间。
此时外间早已没了年贵妃的身影，见两位奶嬷与小阿哥们出来，守在外间的紫兰凑过来。
“娘娘让换了衣裳便过去，方才侍卫来通报说娘娘的父母到了宫门口。”
“好，这就过去吧。”
应声完，两位奶嬷替两个小主子披上大袄，全身都包裹住，不留一点缝隙让风进去，很快出了寝殿。
天气冷下来后，福沛几乎没有出过寝殿。
全身被包裹住，脸也被挡住，视线所及是一片黑暗，能听到的唯有奶嬷的心跳声与喘气声。
擡手握住自己的手，将小脑袋靠在王奶嬷身上，他安静的不再动弹。
等到寝殿，门关好，两位奶嬷将小阿哥们从大袄中捞出，大袄递给一旁奴才。
稍微整理了下衣物，他们被抱着往里走。
“娘娘，八阿哥九阿哥来了。”
听到门口处白好的声音，里面的说话声停了下来。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年贵妃的声音。
“抱进来吧。”
和哥哥一起被抱着往里，刚掀开帘子进去，入福沛眼的便是坐在客位的一女与坐在主位的年贵妃。
敏锐注意到年贵妃有些微红的眼眶，被抱着来到年贵妃不远处。
看了她一会儿，福沛朝她伸手，嘴上同时出声。
“啊啊。”
“要抱？”
没多想，年贵妃很快伸手从王奶嬷怀中接过九阿哥，将他抱到怀中。
刚抱着他在位置上坐稳，对面传来带了些笑意的话语。
“这便是九阿哥？长得真好，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年贵妃原本正用手轻抚福沛领间的褶皱，听着年夫人的话，她擡头，轻笑了下。
可不是嘛，翊坤宫上下，凡是见过九阿哥的，都对他喜欢的紧。
这不是年贵妃夸张，事实就是如此。
就是她身边的白青白好也是如此，每次见过九阿哥，总会忍不住面上带笑提起他。
顺着年贵妃的意思，一旁的赵奶嬷刚将八阿哥放到她身边。
候在一旁，注意到两人杯中茶都不多了，白青几步来到他们身边添茶。
听着年贵妃的话，白好笑着出声。
“奴才就喜欢九阿哥喜欢的紧，九阿哥都认得奴才了，每次看到奴才都笑。”
...
有了白好的主动应声，年贵妃话语里的真实性又多了许多。
年父母俩闻言含笑低头看向九阿哥，他们话题的主人公。
福沛此时正怀中抱着一旁哥哥的手臂，在几位大人都未注意到的时候，两人玩的异常开心。
原本见额娘与外祖母一直未提起他，只说弟弟，福惠还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他看到了满眼都是他的弟弟。
对上弟弟的眼神，他很快安心下来，时不时捏捏弟弟的小手，时不时凑过去同弟弟说话。
两人一道低头看向两个孩子时，福沛正伸手抱了福惠的手臂，脸上满是灿烂的笑。
“福惠福沛正一起玩着呢，真好。”
小孩儿的感情最为纯粹与直接，就是不了解两人的年夫妇两人也能看出来两人的关系很好。
看了会儿两个小阿哥的互动，年夫人柔
“贵妃娘娘将两位小阿哥教导的很好。”
年贵妃是她最小的一个孩子，如今她年过快四十，保养的再好，脸上也不可避免的会生出皱纹。
“女人这一辈子，除了年幼，尚未及笄的年纪可以偶尔任性，可以在家做个孩子，日后的生活就由不得自我了。”
擡手轻拍年贵妃的手，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想到在她未看到的情况，她都长这么大了，年夫人心中不由得也是一阵感慨，很快跟着红了眼眶。
“我在宫外听不少人言，后宫如此多嫔妃，皇上唯有对年贵妃娘娘的宠爱多年始终不减，如今年贵妃娘娘又为皇上诞下两皇子，更是圣宠在握。”
“膝下皆是皇子，是好事也是坏事，贵妃娘娘记得，切莫失了本心，惹来是非。”
“如今年府是想低调不成，再加上你大哥战绩斐然，又是个不知低调的性子，暗地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人这一生什么最重要？健康活着最重要，对娘娘是，对两位小阿哥也是。”
幼年时，年贵妃便总是听母亲同她道这些，在她看来，或许母亲便是身边活法最通透那人。
如今难得一次见着母亲，她又身处宫中，身边无依无靠，能靠的只有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母亲所给的忠告与提醒就显得十分重要。
几乎可以说是一下子将年贵妃敲醒了。
若说先前她还因为自己一直时好时坏的身体，总容易陷入低迷的情绪，心中偶尔会控制不住地生出些不好的阴暗的想法。
此时听了母亲的话，她宛如茅塞顿开，脑袋瞬间清醒了。
“母亲，我知道的。”
从小就受到额母亲想法的影响，可以说如今她许多对于人生与为人处世的想法与观念都是受到母亲想法的影响。
在年贵妃心中，额娘一直是个让府中奴才与身边相处之人称赞的性子，如今的她就仿佛母亲的复制体，在每次听到的声音中，她在旁人心目中的形象似乎都十分不错。
“好好，明白就好。”
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眼角，低头的同时，年夫人对视上了两双懵懂的眼睛。
两个小孩不知为何，忽然停下了玩闹，不约而同的一道看着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年夫人见状擦拭的动作一顿，对两位小阿哥笑笑后，她很快擡头看向年贵妃，适时转移话题，与年贵妃聊起她的近况，聊起两位小阿哥。
从年贵妃口中知晓九阿哥很聪慧，年夫人的目光下移，朝幼儿看去，随后又转头看看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福惠。
“两位小阿哥光看着就让人感觉是聪慧的，瞧八阿哥，多稳的性子，坐这许久，不吵不闹，反而十分坐得住。”
对面是她女儿，但如今两人的身份是不可相比的，即使是其诞下不久的皇子，与她也存在不小的身份差。
年夫人这句话有恭维的成分在，但其中不乏掺杂着真心。
幼儿都是满含不确定性的，三岁多的幼儿都不好控制，更别提如今的八阿哥才两岁多。
从方才两位小阿哥被抱入房间到如今有一会儿了，两人就是茶水都喝过两轮了，但八阿哥一直不吵不闹，还会自己从桌上拿糕点用。
两个大人一直喝着茶水，但两个小阿哥从方才进来开始，一直滴水未进。
见两人的话语说着说着又绕回两位小阿哥，连带着目光也看向两位小阿哥，站在不远处候着的王奶嬷趁机朝前靠。
“贵妃娘娘，八阿哥与九阿哥可需要用些喝水？”
“需要的，此时距离他们用完早膳也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备些他们喝的水吧。”
“是。”
得到年贵妃的点头，王奶嬷弯腰朝外间走去。
没一会儿，她手中端着托盘，其中放着两个小水杯，还有一小碗药。
“娘娘，九阿哥今日用药的时辰也到了。”
能见到母亲这件事让年贵妃的心情从知晓这件事开始，心情就一直特别好。连带着一些寻常的小事很容易因为她过于开心而忘却。
听到王奶嬷的话，年贵妃先是愣了下，随即一拍脑袋，低头看向九阿哥，面带些愧疚。
“瞧我这记性，若非有王奶嬷，非得错了九阿哥用药的时辰不可。”
说罢，不等旁人回应，年贵妃将九阿哥从怀中捞出，伸手捏捏他的小脸。
“福沛，要服药了哦。”
年纪太小，他需要用的药剂量也小。
虽说每日都要用药，但足足要他喝三日的药量才能抵得上如今福惠生病时每次喝的t药量。
说白了，如今他喝药，每次只需喝一小口。
“嗯——”
照顾到福沛年纪尚小，又是调节身子的药，陈太医花了些心思特意将原本有些泛苦的汤药调成有些苦味的酸味汤药。
看着福沛小脸变得扭曲，年贵妃没忍住轻笑出声。
眼见着王奶嬷让旁的紫兰端走药碗，小心将水杯递给八阿哥，又喂九阿哥喝水，好一会儿后，年夫人收回目光。
“这样乖的阿哥是娘娘生出来的。”
再一次忍不住感慨两个孩子的乖巧与聪慧，看着方才王奶嬷与他们的互动，年夫人甚至有一瞬间的幻视，以为自己对面俩小阿哥最起码到五六岁的年纪。
在年贵妃之前，她还亲自抚养过两个儿子。
调皮的男孩子幼时是何模样，年夫人觉得自己对此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
正是因为有对比对象，年夫人深知小孩是最难以控制，最难讲道理的群体。
方才听到一旁奶嬷要喂两个小阿哥喝药喝水，年夫人便做好准备，知晓这多半会是一场迎战，她坐着的位置不算近，但也不远，说不准都会被波及到。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喝药时，九阿哥虽然面上看起来满心不情愿，但真的等调羹喂到嘴边，还是会乖乖张嘴将药咽下，十分懂事...
一旁才一点点大的八阿哥甚至会自己抱着水杯喝水，还不会将水漏的到处都是。
是她孤陋寡闻了嘛？如今两岁多的小孩都这样厉害了？
对上年夫人带了些震惊与不解的表情，年贵妃笑。
“怎么这幅表情？”
先前的孩子都未存活下来，唯一一个活的久一些的是小公主。
但当时小公主总是病恹恹的，只活到两岁多便不幸夭折，严格来说，年贵妃并没有太多关于养孩子的经验。
再加上她早习惯了两个小阿哥这样乖巧，会自己吃饭自己喝水的场景，对此觉得习以为常，因此，她一点不明白自家额娘到底在疑惑些什么。
“贵妃娘娘当真好运，生的孩子都生的这样乖巧，着实让人羡慕。”
说罢，想到当今皇上不怒自威的气势，这样乖的孩子...
年夫人心中忽然多了些担忧，为这俩孩子日后所担忧。
“我听闻八阿哥先前有段时日养在养心殿...皇上来见两位阿哥见的可多？两位阿哥可怕皇上？”
“怕皇上？”
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忽然拐到这件事上，不明所以重复了一遍额娘的话，对上年夫人的眼神，想到刚才她们说到关于两位小阿哥的性子问题，年贵妃忽然明白了额娘的意思。
“他们不怕。”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年贵妃笑了下。
听着耳边福沛的哼哼声，她伸手接过一旁王奶嬷递过来的糕点，将其放到福沛手中，又将他抱到一旁福惠怀中，让福惠带着弟弟玩，年贵妃收回目光看向年夫人。
“前段时日，福沛对胡子很感兴趣，刚好为他例行把脉的太医留着长长的白胡子，每次他都喜欢将太医的白胡子攥在手中。在那之后皇上来过几次翊坤宫。”
“福沛很快注意到了皇上的黑胡子。”
皇上没有留胡子的习惯，那日会留，许是因为那段时日繁忙，就未剃胡子。
想到后面发生的场景，年贵妃话语里带了些无奈。
“额娘可能猜到福沛做了些什么？”
说罢，年贵妃笑着收回看两兄弟的目光，擡头看向年夫人。
心中有些猜到后面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但心中又告诉她应该不可能，面对年贵妃的问话，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那日福沛刚摸完太医的胡子，皇上正巧来了，看到皇上下巴处的胡子，福沛伸手要皇上抱，然后小手一下子就放到了皇上的下巴处，伸手要抓。”
年贵妃说到这，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福沛从哥哥怀中慢慢爬起，嘴里叼着糕点，扭头看向两人。
年贵妃正要继续说下去，顺着年夫人的眼神示意，她扭头朝背后看去，很快对上福沛的目光。
她笑着伸手拿过将福沛嘴中快要掉下来的糕点，拍拍福沛的小屁股让他坐好。
见福沛慢腾腾在位子上坐好，目光落在她身上，年贵妃笑着将糕点递还给他，放到他小手上。
“福沛，皇上的胡子可扎手？”
“啊啊。”
皇阿玛坏！
一想到那时的情形，福沛只觉自己手上不受控制的传来阵阵刺疼，当时的感觉就是至今想起，都让他心有余悸。
福沛的应声十分应景，一时间，年贵妃与年夫人皆笑了起来。
笑过后，年夫人转头看向两位小阿哥，面上满是感慨。
“我本以为两位小阿哥如此安静的性子，或许内向。皇上做事认真，面上总是没什么表情，我本以为两位小阿哥会因此对皇上心生畏惧。”
擡头对上年贵妃的目光，年夫人笑。
“如今看来，是我太理所当然了。”
她不该顺着他们表现出来的乖巧性子先入为主的代入，觉得两人一定会惧怕皇上。
安静与乖巧只是两位小阿哥如今年在此表现出来的性子，不代表其在日常生活与面对旁人时也是安静的性子。
皇上好心，念在她们母女许多年未见，特意批准了让她们俩在宫中得以团聚。
两人凑在一起说了快一个半时辰的话，就仿佛不嫌累似的，若非门外有奴才前来通知，告知此时的时辰不早了，两人怕是说到天黑都不会嫌多。
听着奴才的话语，意识到此时时辰不早，年夫人连忙从座位上起身向年贵妃告辞。
“贵妃娘娘，我该走了。”
“今日的时辰过的真快。”
与年夫人的话题被打断，随着其站起身，年贵妃面上多了几分难过与不舍。
两人皆清楚，虽只一墙之隔，但下次见面还不知是什么时候，也恐怕下次想见或许便是阴阳相隔。
一直谨慎克制，到临行前，年夫人终究还是忍不住失了态。
“贵妃娘娘千万保证自己的身子，莫要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