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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惠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并未否认皇阿玛的话，擡脚几步凑近皇阿玛。
“皇阿玛要与福惠说何事？可是与今日弟弟说这么多话有关？”
雍正颔首。
两人话语间，趁着福沛出去的功夫，苏培盛带着身后几人一道进了书房。
听到声响，福惠转头。
进来的是春香春月，见两人朝他行礼，福惠退后几步。
待两人起身，福惠扭回头看皇阿玛，等他出声。
在福惠的注视下，雍正的话语与方才差不多，对她们仔细叮嘱了一番。
福惠站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直到两人离开。
“皇阿玛对弟弟好生上心。”
耳边是福惠的话语，雍正闻言笑，招了手让他过来，将他揽到怀中。
“朕对福惠也上心。”
福惠那话听起来好似感慨，雍正并未从中听到有什么不满之意。
话语说完，见福惠揉揉鼻子，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雍正揉揉他的脑袋，长叹口气。
“养心殿不似后宫宁静，每日有许多人来往。朕多安排人跟着你们了，但防护再周全，也会有漏洞。”
与其盼望别人来护着自己，依赖未知与不确定，不如自己强大起来。
福沛年纪尚小，雍正也不指望他其他，只希望他能尽快会多些话。
不然真发生意外，福沛都不知该如何求救，因为不会说话，不知如何求救。
这得多绝望...
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意外真的难测，雍正在保护他们的同时，也想让他们自己尽快成长起来。
头一次听阿玛做事时出声解释，扬起小脸看他。
“皇阿玛说的是。”
点头同意，说罢，他还拍拍胸脯，表示自己也会抽空教导福沛的。
见福惠能明白他的想法，看着他认真的小模样，雍正笑着应声。
“好。”
-
在周围人有意的引导下，数十日后，福沛已经能与周围人进行稍简单的对话。
福沛的进步都看在眼里，雍正决定给予他一些奖励。
将事情全部堆积到同一日，雍正特意抽出一日带福沛去他心心念念的奇兽馆。
在养心殿的生活逐渐稳定下来后，小动物逐渐成了福沛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每日除了猫猫待在一起，喂小鸟，其余时间，福沛总会看关于动物的书籍。
那本书是雍正特意为他找的，里面涵盖了如今几乎所有常见的动物。
前一日知道阿玛要带他去奇兽馆，当晚，福沛翻来覆去，兴奋到睡不着。
被福沛吵得睡不着，福惠睁眼，转了头看他，面露无奈。
“福沛，时辰不早，该睡觉了。”
感受到哥哥似乎转头朝向他这边，福沛翻个身，朝哥哥靠过去。
“哥哥，福沛，好开心。”
擡手拍拍福沛的背，福惠猜测道。
“开心，所以睡不着吗？”
福沛点头。
点头后忽然意识到哥哥看不到他的动作，福沛又连忙出声。
“嗯嗯。”
“哥哥拍拍可好？福沛努力让心中不要再想那些事情，再不睡，明日当起不来了。”
哥哥说的对，再不睡，明日起不来了可不好，阿玛与他约好了明日要一道去奇兽馆的。
在床上舒展了身子，又窝到哥哥怀中躺好，拉着哥哥的手放到自己背后，福沛嘴上边应声着，边用动作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好~”
安心窝在哥哥怀中，耳边是哥哥的心跳声，没一会儿，一阵困意传来，福沛很快闭眼睡着了。
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福惠拍打的动作稍顿，随后又很快继续。
确认福沛睡熟，福惠很快停下手，寝殿里恢复了安静。
“晚安，福沛。”
-
福惠有课，不能与他们一道去奇兽馆。
昨日睡晚了，福沛不似往常还能知晓哥哥是什么时候去上课的，这次他什么都不知道，一直睡到了紫夏来叫他起床。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懵懵从床上起身，福沛好困。
哥哥说对了，他好困。
方才皇上那边派了人来询问福沛，紫夏没时辰耽误。
见福沛从床上爬着在床上坐起，她伸手将其抱着放到床边，动作利落为他换衣服。
眼见九阿哥摇摇晃晃似乎还想往后倒，紫夏连忙开口。
“九阿哥可还记得今日要同皇上去做什么？”
福沛半闭着眼摇头。
做什么，他好困。
“要去看九阿哥最喜欢的小动物。对...小动物，九阿哥可记起来了？”
提起小动物，福沛的眼睛肉眼可见亮起。
见这样说有效，紫夏嘴上边絮絮叨叨与他说着小动物，手上动作加快，抓紧时间为他换衣服。
“好了，九阿哥，我们去洗漱。”
帕子打湿，将脸好好清洗后，福沛清醒了不少，转头看向紫夏。
“阿玛呢？”
“皇上等着您用早膳。”
最后又将福沛的衣领翻好，确认一切无误后，紫夏将福沛抱到怀中。
“好了，紫夏抱您过去。”
早膳。
提起早膳，福沛明显更精神了，肚子也应景跟着咕噜噜叫起来。
昨日到那么晚没睡，到最后快要睡着的时候，福沛的肚子又非常不配合告诉福沛它空了，要吃东西。
若非福沛睡着的早，昨日恐怕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睡着。
福沛到的时候，雍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雍正擡头朝门的方向看。
见是福沛来了，雍正放下手中的书，擡手一摸放到他旁边福沛的脑袋。
“来了。”
阿玛的手很大，碰触的感觉与哥哥不一样。
感觉，感觉有些扎扎的。
下意识一顶阿玛摸脑袋的手，在上面蹭蹭后，福沛扭头看向桌上的菜。
“阿玛，要菜菜，饿。”
他好饿。
听着九阿哥的叫嚷，一旁奴才连忙去看皇上。
见皇上颔首，他连忙过来按照九阿哥的要求夹菜。
早膳多是喝粥，再配上些下粥小菜与适合单独食用的炸物亦或者包子之类的其他主食。
身为皇上，雍正这里的一日三餐一向丰富。
十分克制自己，雍正好些年未用过炸物了，但即便如此，他一日三餐中还是会有提供少量炸物，避免他偶尔想用，得不到满足。
这样的情况到如今为止从未出现过。但他们还是如此准备菜肴，会准备炸物，
这可便宜了经常与雍正一道用膳的福沛，多半炸物与口味重的食物都进了他的嘴巴。
若非有雍正一直在旁边掐着他能用的量，看福沛每次用膳的架势，雍正丝毫不怀疑他能将整个盘子里的炸物都用完。
吃完早膳，他们从养心殿离开，一同去奇兽馆。
路比较远，担心福沛会走不动，几乎落了灰的步辇终于被拿出来。
抱着福沛坐上步辇，在雍正的吩咐下，步辇开始往前走。
被擡起时t，福沛小小惊呼了一下，下意识擡手抓住雍正的手臂。
没一会儿，察觉到步辇逐渐平稳，逐渐松开抓着阿玛的手，福沛左右探头朝四周看去。
见福沛好奇左右打量步辇，雍正揉揉他的脑袋。
“福沛可认得这是什么？”
福沛先是摇头，又擡头看雍正。
“阿玛，这是什么？”
嘴上问着，他转头看看一直控制着走路速度跟在阿玛身侧的苏培盛公公。
擡手为福沛合一下披风，确保他不会因为吹到风受了寒，对上福沛的目光，雍正出声为他解答。
“这是步辇，至于用途，福沛应当知晓了。”
此时他们正坐在步辇上。
因为是人擡的，福沛与阿玛的身子正随着他们走路的步伐轻晃。
福沛闻言低头看看自己，明白步辇就是代步的。
只是，之前他为何从未见阿玛坐过？
心中想到这点，福沛同时疑惑出声朝阿玛问。
将身子朝后仰去，靠到椅背，一手护着福沛，雍正淡淡回答。
“从养心殿去到翊坤宫，距离不远，不必步辇。”
雍正的话语落下，周围安静了瞬。
慢半拍意识到自己方才不经意间提到了翊坤宫，雍正看向福沛，心中有些没底。
福沛还...心中还惦记着翊坤宫，惦记着额娘吗？
年贵妃病逝，翊坤宫就此空下来。
福沛若是想去翊坤宫，他也可以带他回去一趟，怎么说福沛也是在翊坤宫长大的。
雍正心中正想着有的没的，身旁福沛忽然出声。
“额娘，比福沛，还小了。”
什么？
头一次见福沛提及额娘时不难过，再加上并未听懂福沛的话，雍正垂眸看他。
“福沛方才说的何意？”
这是先前猫猫与他说的话，有心想将那些话复述给雍正听，但其中许多字他还不会，话语又长，对上雍正疑惑的目光，福沛面露难色。
解答的话语也吞吞吐吐，似是在疯狂头脑风暴，思索该如何说才能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说出来。
“猫猫...额娘，会变小，有新额娘阿玛，开心。”
此话过于抽象。
思考好一会儿，再加上耳旁苏培盛的猜测，雍正勉强明白了他的意思。
“福沛的意思是，额娘重新成为人，有新的阿玛额娘，重新生活。”
成功捋顺福沛的话语，雍正得到肯定的点头。
这样小的孩子应当不懂得这些才是，有也只有可能是旁人同他说了。回想到方才福沛开口提及的猫猫二字，雍正犹豫了下，轻声问。
“猫猫与福沛说的？”
福沛点头。
“猫猫！”
看着福沛毫不犹豫点头，雍正心中升出些许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