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142/143三合一（1 / 2）
141/142/143三合一
“猫猫。”
见猫猫茫然擡头, 福沛揪住它的尾巴，将沾了四次墨水的地方展示给它看。
福沛再如何认真擦拭，那块毛毛还是不可避免黑了。
脑海中闪过小甘每次替猫猫擦拭毛毛, 嘴里都念叨着让它爱干净些, 不要往角落蹭。
猫猫的毛太长了, 每次打理都要花很长时间, 小甘累，猫猫也累。
看看桌上其余地方, 确认还有剩余空间, 福沛放下手中的笔，将猫猫朝边上移了移。
躺着不动，任由福沛移动它，见福沛停下动作，它甩甩尾巴。
在福沛的注视下，猫猫的注视下, 尾巴轻飘飘扫过纸张边缘，不再能碰触到墨水。
猫猫于是又放下头, 福沛也收回目光, 拿起笔, 继续作画。
知晓他在书房里, 守着书房的人很少会再往书房里放人。
福沛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所以从头到尾他都未擡起头, 注意力不是在画上便是在猫猫身上。
书房里静悄悄的, 福沛收了看向猫猫的目光，拿起笔, 正准备低头继续画画，面前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可是九弟？”
茫然擡头朝声音来源看, 直到此时，福沛才注意到自己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来人看着不似大人，但挺拔的身高摆在那，没有人会将他认成小孩。
九弟？
福沛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自己，心中对来人的身份有些数，但福沛不认识他，不知晓他的身份，因此不敢随意应声。
两人对视一会儿后，福沛歪头。
“是福沛。”
九阿哥的名字正是福沛。
得到回答，来人颔首，随即几步来到福沛面前，与他只隔了一个桌子。
“不认识我？也是，之前我们从未见过。”
说着，来人开口介绍自己。
“我是四阿哥，弘历。”
哥哥是八阿哥，眼前的也是哥哥，是四阿哥，见对方介绍完后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移开的意思，福至心灵，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福沛面带些犹豫叫他。
“哥哥。”
福沛出声的同时，弘历也同时出声。
“叫四哥...”
这声哥哥来的猝不及防，不是弘历想听的，但听着也让人感觉不错。毕竟之前还从未有人叫过他哥哥。
“罢了，哥哥也行。”
头次见面，都叫哥哥了，得给些什么当见面礼才是。
想了下后，弘历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眼前的小孩。
“这是见面礼，事发突然，来不及备厚礼，望九弟不要嫌弃才是。”
耳边是弘历的话语，福沛下意识顺着他伸出来的手看去。
入眼是一块温润有光泽的玉佩，颜色偏淡。
尽管如此，这可是福沛最喜欢的黄色。
没怎么犹豫，福沛伸手接过玉佩。
上下好一通打量玉佩，越看越满意，等福沛再擡起头，他笑眯眯的，话语也甜甜的。
“哥哥，好。谢谢，哥哥。”
听着面前小孩软乎乎的声音，面上灿烂的笑，弘历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动了下，垂眸看他，目光专注。
不是未听说过这几年里宫中的传闻，甚至有更甚者传言相比他，皇上更喜爱年贵妃娘娘的两个孩子，皇位的继承人很有可能会改变。
之前一直最受皇上重视与宠爱的是弘历，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让这些消息传入弘历的耳朵。
弘历猜多半是如此，但他并不在意。
两个比他小将近十岁的弟弟会威胁到他？
弘历不信。
听到这个传言，他只觉得很是好笑。
两个还那样小，胳膊肘都没力气的小孩会威胁到他？
即使日后两人有这样的意思，他也大可以在他们成长起来之前铲除隐患。
身为当事人，弘历比旁人更清楚皇阿玛到底有没有因为多了两个弟弟而冷落他。
与他相处的时间是变短了，但每次相处时皇阿玛对他的态度与神色都与之前无异，相同的，自从他得到皇阿玛的看好，开始单独来养心殿上课。
如今也是如此，他的课未停，教导他的谙达也十分认真，与之前一样。
弘历今日心情不错，见福沛手中拿着玉佩把玩，转头看向四周，见周围安静，唯有少数不多的奴才在不远处候着，弘历低头看他。
“皇阿玛呢？”
对自己还有其他哥哥这件事有些不习惯，听着弘历的问话，福沛先是思考了下才反应过来这皇阿玛指的正是他的阿玛。
玉佩来来回回扫视好几遍，总算心满意足将其收起来，福沛回答。
“阿玛，一会，回来。”
几句话说完，余光扫过自己画到一半的画，福沛伸手拿起笔，继续方才画到一半的地方继续画。
见福沛旁若无人，自顾自画画，弘历也不再继续在原地站着，扫一眼桌上的画后，他转身朝座位走去。
弘历之所以这时候过来，是因为皇阿玛之前与他说好了，今日要抽查他的功课。
皇阿玛不在，那等一会儿便是了。
弘历进书房的时候手中是带着书的，里间光线十分充足，就着光线，他低头看书。
面前的九弟如此幼小，弘历本就不报他会一直安静的希望，因此，听到耳边传来嘀嘀咕咕的嘟囔声，弘历也只是顿了下翻书的动作，擡头看了眼。
确认没什么事情，弘历正准备低下头，却见一大团白色的东西忽然跳下桌子，轻车熟路朝外走。
下意识出声询问，话语还未说完，那一大团白色的生物扭头看他，对视间，弘历认出来。
“这是什...猫？”
之前弘历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福沛身上，未注意周围，浑然不知这猫是从哪蹦出来的。
或许与他向来的观念有关，皇阿玛的书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更别提动物了，所以他根本未仔细查看，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猫猫与他对视了眼，不甚在意收回目光，继续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外走去，很快消失在弘历面前。
直到再也看不到猫的身影，弘历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福沛。
“九弟，这是你的猫？”
福沛点头。
“是的。”
“方才它在哪？”
福沛闻言指指桌上，方才猫咪躺的地方。
两人之间有些距离，见福沛光用手指，不说话，弘历站起身，几步来到福沛不远处。
顺着福沛手指的方向看去，弘历愣了下后，坚定摇头。
“不可能，它在这样显眼的地方我怎会未注意到。”
看向弘历，福沛有些纳闷。
为什么不可能？
方才猫猫就是睡在这里呀？
四个怎会没看到呢。
这个哥哥有些奇怪诶。
心中冒出这样的认知，福沛眼神目移了下。
他才收了这位哥哥的东西，便在心里这样想他是不是不太好？
可他真的很奇怪耶，猫猫方才一直睡在这里没动呀，为什么哥哥说不可能？
气氛僵持下来，福沛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笔，将其拿在手中把玩着。
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一会儿，猫猫回来了。
总算不用僵坐在原地，有猫猫陪他，福沛感觉自己自在多了。见猫猫跳上他身后的椅子，福沛伸手将它抱入怀中，慢慢顺它的毛。
面前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慢慢擡起头，福沛能看到的唯有其坐在座位上的身影。
方才的事情好像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插曲，除了福沛心中有些别扭，未在任何人心中留下痕迹。
猫猫总是很敏锐，从福沛摸它毛毛t的状态中便能察觉到不对。
等福沛的手再一次靠近他头的方向，猫猫探头去舔舔他的手，不停叫他。
【祖祖~祖祖~】
只要猫猫想，它的声音可以很甜很甜。
一遍遍的祖祖灌入耳朵里，福沛便是再心情不好，也很快笑了。
【我没事。】
将猫猫放到桌上，伸手轻轻一推，让它躺在自己面前，福沛慢慢将头靠近它，轻轻在它肚腹部吹气。
看着眼前毛毛被吹得舒展来，露出里面嫩肉色的皮肤，福沛伸手摸了摸，有些爱不释手。
与猫猫背部的触感不同，猫猫腹部真的很软。
【呼呼，祖祖再摸摸~】
只要是祖祖摸它，无论摸哪猫猫都会很开心，很愿意让他摸。
嘴上撒着娇，同时，猫猫更加舒展了身子，让祖祖方便摸它的肚子。
顺着猫猫的意思继续摸摸它的肚子，耳边传来猫猫呼噜噜的声音，福沛又伸出一只手，这边摸着它的肚子，另一只手则是探上前摸摸它的脑袋。
“猫猫，好~”
福沛真的很喜欢猫猫，猫猫能一直陪着他，他也一直能感受到猫猫对他的亲昵与喜爱。
他也很喜欢猫猫。
没有什么事情比双方都认为彼此在心中重要更让人开心了。
没一会儿，雍正回来了。
雍正每次进书房，传到里间的脚步声都很类似，是嘈杂的，好多个脚步声。
认出是雍正的脚步声，福沛立马丢下手中的笔，几步来到里外间入口。
“阿玛，阿玛。”
第一次得到福沛的迎接，雍正有些受宠若惊。
见福沛仰头看他，眼中满是兴奋，高兴的样子，雍正弯腰将他抱到怀中。
“福沛想朕了？”
除了这，雍正也想不到是其他什么原因会让福沛这样积极来迎接他了。
乖乖窝在雍正肩膀，福沛闻言点点头。
想阿玛了，阿玛总算来了。
抱着福沛往里走，听着耳边的行礼声，看着面前的身影，雍正眼中多了几分意外，随后又很快恢复如常
两阿哥在毫无防备间碰上了面，还是单独碰见。
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呢。
雍正猜是有的。
不然福沛不会这样期盼他的到来。
短短一会儿，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但雍正面上神色如常，丝毫不显。
“起来吧，弘历，来的还挺早。”
从地上起身，目光落在皇阿玛的背后，余光里还有个白嫩嫩的手臂，弘历垂下眼眸。
“是，弘历担心皇阿玛繁忙，所以提早过来。”
带着福沛坐回座位上，放到腿上坐，雍正擡头看向自己面前，与怀中这个相比，已然十分高大的孩子。
“将书拿来，朕抽查这几日的功课。”
“是。”
阿玛在做正事，耳边是阿玛与四哥的对话，明白这类似于阿玛每次抽查哥哥的功课，是个需要认真对待的场合，福沛坐在雍正腿上，安静不吭声。
时不时低了头去看猫猫，又将视线集中在自己面前的画上，福沛自己一个人玩的很好。
约莫两刻钟过后，注意到耳边安静了好一会儿，福沛仰头朝上看去。
“阿玛？”
这是问好了？
底下站着的弘历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此时的书房里只剩下福沛与雍正二人。
听福沛叫他，雍正睁眼低头看去。
“嗯，福沛久等了。”
说罢，他一个用力将福沛放到桌上，与自己面对面坐。
“方才发生了什么？”
“什么？”
见福沛故意歪头装作不解，雍正捏捏他的脸蛋。
“别装傻，福沛一定知道朕在问什么。”
脸被当作把柄，逃脱不了，福沛蔫了。
他不是故意装傻，但这件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了，一想到要绞尽脑汁说好多话，福沛就感觉口渴了起来。
蔫巴缩在原地，余光间，福沛注意到面前放了个东西。
探头一看，是一个茶杯。
福沛一愣。
“阿玛？”
对上他的目光，雍正慢条斯理。
“说吧，慢慢说，渴了这有水润嗓子。”
福沛：...
这件事的铁定躲不开了，意识到这点，福沛看了眼猫猫，将来龙去脉尽数将给雍正。
身为最小，头顶还有个亲哥哥，再加上他与额娘，福沛从出生开始，一直被保护的很好。
从福沛的话语里知晓了事情的全过程，雍正想了想后问。
“福沛可有继续与弘历理论？”
见福沛摇头，雍正摸摸他的脑袋。
“福沛做的是对的，意见不同，不必过于执着让对方赞同你的想法，哪怕对方想的就是错的。”
出乎雍正意料的，福沛的情绪好似并未因此产生大波动，受到影响，这样的心性很好。
目光落在福沛头顶，翘在他手缝的头发上，雍正的话语里带着夸奖的意味。
“福沛做的很好。”
雍正想知道什么事没有途径，非要让福沛同他说道这事，一方面是为了让他多说话，一方面可以顺势问问他心中对此事，对弘历的看法。
福沛逐渐长大，他不可能永远活在只有阿玛，哥哥的象牙塔。
长大了，福沛会不可避免见到很多人，首当其冲的便是弘历这几个比他大的大阿哥们。
注意到福沛身边的笔，认出是福沛寻常用来画画的那支，雍正问。
“福沛方才画得什么？”
先前福沛答应了他画年贵妃，也不知画好了没。
雍正自己也会画画，画技自认为还算不错，可偏偏在画心爱之人上犯了难。
精心画了四五张，雍正越看这些画越眉头紧皱，总觉得自己画不出对方的神韵。
正巧福沛找来，送了他一幅画，雍正福至心灵，提出让福沛画。
相比先前，福沛会想念额娘，但不会因为悲伤走不出来。
听了雍正的话，福沛没怎么纠结，很快点头同意。
此时距离他与福沛说道此事过去有几日了，福沛可画好了？
知晓雍正所谓何意，福沛起身从桌前拿过一个画筒递给雍正。
雍正看看画筒，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小心将其接过后，他又看看福沛。
“这是...”
“阿玛，看。”
福沛并未回答雍正的问话，只是示意他自己打开画筒看。
雍正开画筒间，福沛看向桌上的几张画纸，将它们卷了放到另一个画筒中。
许是他神色过于稀疏寻常，又或许是雍正此时的注意力正全然方才手中的画作上，并未注意到他，待福沛将画收到画筒，雍正将视线从面前回过神来。
“福沛。”
雍正的声音微颤。
听出雍正的情绪有些不对，福沛擡头看他。
“阿玛？”
回应他的是怀抱。
福沛被对方一把抱到怀中。
接触到彼此，福沛能更加直接感受到他的颤抖。
“多谢福沛。”
打开画作的一瞬间，雍正整个人僵在原地。
面前人笑颜如花，某瞬间，雍正感觉自己好像看到面前之人动了，耳边传来她的声音。
美好总转瞬即逝，有心想伸手触摸，下意识屏息间，不等他伸出手触碰哪怕一下，眼前人又忽然消失，周围场景骤变，恢复成了本来的样子。
目光落在怀中福沛的背影上，雍正眨眨略显酸涩的眼睛，又扭了头回看手中的画。
画中人笑得灿烂，一如往常对方面对他时的神情。
福沛画得太像了，乍一看，就好似真人在他面前。
不想在孩子面前失了态，嘴上说着感谢的话，雍正将脑袋侧了埋入对方怀中。
福沛看了眼被对方小心放到一边的画纸，擡手摸摸怀中的脑袋，像每次阿玛安慰他那样出声。
“阿玛，乖，不哭。”
等雍正坐直了身子从福沛怀中起来，已然过去了快一刻。
再如何失态，到底是皇上，等雍正直起身子，除了眼眶微红，他面上再无任何不妥。
对上福沛的目光，雍正亲亲他，话语柔和到不像话。
“福沛真棒，画得太像了，朕当真以为你们额娘当真回来了。”
挣扎着从雍正怀中起身，福沛伸手拿过被雍正放在一旁的画像，慢慢将其展开。
在将画像卷起前，福沛对着这张画像发了许久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