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148/149三合一（2 / 2）
片刻后，雍正一揉两人的脑袋，嘱咐了句让他们慢慢吃，转身往里间走去。
“苏培盛，换衣裳准备出去了。”
“是。”
快速应雍正的话，苏培盛朝面前两位小皇子弯腰示意，然后大步转身跟上雍正的步伐朝里走去。
福惠福沛闻言转头看看他们的身影，福沛又转头看向哥哥。
“哥哥，阿玛，做什么？”
几口温热的粥下肚，福沛比先前刚过来时清醒了不少，也不再那样困顿，此时的他眼神清明。
耳边是福沛的询问，福惠收回看向阿玛背影的目光，看向弟弟，只道。
“皇阿玛有事要做。”
问他？
他也不知道皇阿玛要去做什么，但皇阿玛不比他们，总是很忙，想来多半是要去见很多人。
福惠的话含含糊糊，并未回答福沛的问话，但福沛好似被说服，并未再多言什么，只是继续埋头喝粥。
换好衣服，雍正往外走。
路过两人，他顺手摸了下身侧的俩小脑袋。
将手移开，雍正得到的是两人的注视。
对上两人的目光，雍正脚步顿了下。
“有话要说？”
福沛还是先前的问题。
“阿玛，去，做什么？”
嘴里咬着调羹，福沛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不可咬调羹。”
擡手将福沛嘴里的调羹拿下，耳边是福沛的问话，雍正正要回答他的问题，一个转念，他反问。
“福沛可要一道去？”
一道去？
调羹被拿离，福沛的嘴巴微张，看向雍正的表情有些呆，好似不能理解他的话。
片刻后。
雍正先行带人离开毡包，片刻后，两个用完早膳的小阿哥在苏培盛的带领下，被人抱着朝雍正离开的方向赶。
造成这一切，只因为雍正方才一时起兴的问话。
他问了，也得到肯定的回答，福惠福沛表示要与他一道。
得到同意，雍正稍稍冷静些，但话语已说出口，不好再收回。
只是带两人去见识一下。
心中这样想着，雍正很快下了决定。
刚能代表他的苏培盛留在两人身边，雍正率先过去，等下两人用好早膳，苏培盛带他们一道过去便是。
像来时一般，两人被包裹的严实，唯有一双眼睛露在外头。
被抱着走过许许多多毡包，随着视线逐渐开阔起来，即使耳朵被包裹起来，有些受阻，两人还是听到了些很响亮的声响。
是什么声音呢？
是他们之前从未听过，宛如排山倒海的动静。
随着视野完全开阔，映入福惠福沛眼帘的是黑压压的一片人。
“呜哇——”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福沛完全挪不开眼。
一旁苏培盛听到福沛的感慨，面带笑意转头看向身旁两个小阿哥。
“这是大清的军队，八阿哥九阿哥定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壮观的场景。”
耳边是苏培盛有些不真切的话语，福惠闻言似喃喃自语，又似在回答他的话，声音很轻。
“确实第一次见。”
虽未像弟弟那样惊呼出声，但看着眼前这震撼人心的场景，一时间，福惠有些收不回目光，看得入神。
站在所有人最前方的阿玛，威风凛然，相比黑压压一片，几乎可以将人吞没的军队，一个人显得微不足道。
但偏偏雍正不是旁人，这独自站在众人面前的也不是旁人，是当今大清万人之上的皇帝。
军队便是有再多的人都比不过其一人站在原地给人的气势之震撼。
从未见过这种状态下的阿玛，八阿哥九阿哥两人呆呆看向远处的阿玛。
他们与阿玛的距离稍远，甚至看不清阿玛脸上的表情，但者不妨碍他们认清楚他的身份，清楚感受到那份从心底迸发的激动与颤栗。
抱着两位阿哥的奴才离得有几步路的距离，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等两人反应过来，他们不知何时站到了一块。
再凑近了仔细查看，只见两位小阿哥的目光仍落在前方不远处，相比方才，此时正手拉着手。
两位小阿哥看起来模样呆呆的，除了方才九阿哥那声惊呼，八阿哥那声赞叹外，他们好似没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在皇上未回来之前，两人周围奴才皆是这样以为的。
两人一直看着阿玛的身影，直到阿玛的身影离他们越来越近。
阿玛的面容愈发清晰，福惠福沛两人瞬间激动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抱着俩兄弟的奴才险些脱手。
“八阿哥！”
“九阿哥！”
随着两声惊呼，那个朝这赶来的身影忽的停顿了下，转瞬间，来的更快。
“怎么了？”
几步赶来，目光一一扫过面前众人脸庞，雍正微皱起眉头。
不待他们回答，两个稚嫩的声音先发制人，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是福沛与福惠。
“阿玛阿玛。”
“皇阿玛。”
只是分开了一会儿，两人看向他的目光便如此炙热，让雍正很是不适。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下意识擡手接过朝他扑来的小两个身影，在一旁奴才的扶持下勉强抱住两人，雍正询问的目光看向苏培盛，以求答案。
擡手擦汗，嘴巴张开又闭上，苏培盛又擡手擦了擦汗。
脑中思绪疯狂翻腾，他也想知道两个小主子为何会这样激动。
直觉告诉他，肯定与方才观看皇上的场景有关。
“回皇上的话，方才两位小阿哥并无这样举动，是，是见了皇上才忽然这样激动，奴才斗胆猜测，两位小阿哥会如此，是因为皇上。”
两人浑身被厚实的披风包裹住，为两人增加了不少重量。
雍正原本抱两人还算轻松，但两个孩子的重量到底不容小觑，只短短一会儿，雍正已显得有些吃力，抱不动了。
听着苏培盛的话，雍正微眯双眼朝他看去。
“因为朕？”
“是，两位小阿哥定是...”
不待苏培盛将话语说完，在雍正怀中，等待着他们将话说完，等不及的福沛啊啊着开口。
“阿玛阿玛，嗯哼哼。”
有心想夸奖阿玛，将话语截过去，叫了好几句阿玛，同时在脑海里搜刮开夸人的词。
但好一会儿，福沛都未想到合适的。
见福沛拉扯着阿玛的衣袖，哼哼声中多了些着急，福惠接过他的话语。
“阿玛方才的样子看起来好好看，好...，好帅。”
福惠说到一半，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好几个好字说出口，最后只想到了个帅字。
第一次有人用帅形容他。只需稍微想一下，便能清楚知道两人的意思不是说他人帅，多半是说他看起来的感觉。
心中对这些门门清，但这不妨碍雍正逗他们。
只见他开口的动作顿了下，再开口时话语似笑非笑。
“第一次觉得朕帅？”
对上阿玛的目光，自知自己的话语有些异议，福惠转头看向福沛，面上带了些求助。
与福惠一个对视，福沛收回了目光，朝雍正凑过去，亲亲他的脸。
“阿玛阿玛。”
“尽会撒娇。”
福沛的动作过于突然，第一次不甚被他亲到。
等福沛再凑过来要亲，雍正避开了他的动作。
“福沛不亲了，朕脸上脏。”
方才见军队阵仗展示，那处都是尘土，他身处那样的环境，身上脸上肯定不可避免沾上了不少。
一开始被拦住了不让亲，福沛噘嘴，一脸不开心。
听t雍正说完缘由，福沛好奇凑近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目光落在自己手上，仔细探寻阿玛的脸上是不是真的脏。
方才的话题潜移默化被转移，怀中抱着更小的小孩，纵容着任由其对自己的脸上下其手，一个身穿盔甲之人几步来到此处，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若非眼前这人有着他熟悉的面孔与穿着，他甚至觉得自己幻视了。
眼前这看着亲和万分的人是皇上？是方才在台上，威严万分的皇上？
心中与面上满是迟疑，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他试探性出声。
“皇...皇上。”
听到他的声音，面前人转了身看他。
看着这熟悉的身影与面容，他连忙避开与之对视的目光，跪下行礼。
“奴才毕达给皇上请安。”
皇上方才让他们整顿，如今整顿完毕，他身为将军，亲自来禀报皇上。
也不知皇上介不介意他方才的失礼。
在有些不安的等待中，毕达听到面前传来问话。
“整顿好了？”
皇上并未在意他方才的失礼。
心中冒出这样的观念，毕达整个人为之一振，朗声回答。
“是。”
从出生起，从未听过这样大的动静。
来人离他们又近，随着毕达一声回答，福沛整个身子一颤，打了个嗝。
样子看着有些被吓到了。
“福沛不怕不怕。”
将呆在原地福沛的头摁到自己怀中，不停拍打他的背，安抚他的情绪，雍正心中不受控制升出几分戾气，抱着福沛往稍远离嘈杂的方向走去。
福沛整个身子都被保护住，阿玛周身忽然冷下来的气场，明晃晃的告诉在场所有人，他此时的心情不好。
福惠并未看到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阿玛忽然抱着弟弟远离了这里。
挺身朝弟弟的方向看去，但无论福惠如何努力，他都只能看到阿玛的背影，弟弟趴下的脑袋。
“福沛？”
“福沛怎么了？”
很是担忧弟弟的状态，福惠转头朝周围他可以看到的所有人询问，企图得到一个答案。
他每问一句，面前穿着盔甲，身材高大的男人身子便偻缩几分，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闯了什么大祸，他就像个小孩子一般，整个人缩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毕达大人，劳烦您先回去与诸位将领说，皇上稍后会回去。”
苏培盛的话宛如免逝金牌，像是恍然醒悟，毕达点头哈腰。
“是是，我这就去。”
见毕达离开，苏培盛很快收回目光，转了头看向身旁满脸担忧的八阿哥。
“八阿哥莫要太担心，九阿哥无大事，只是方才不备间被吓了下，有皇上在，奴才相信九阿哥很快便能回过神来。”
苏培盛话语间，雍正抱着福沛走回来。
小心将福沛递回给原本抱着他的小太监，雍正眉目沉沉看向苏培盛。
“回去让赵太医为福沛开些安神的汤药，喝上两日。”
福沛方才似乎回过神来，看着与寻常无异。
但雍正还是有些不放心。
话语说完，见苏培盛弯腰应声，雍正又仔细了福惠，见他表现无异，没有被吓到，雍正安下心来，很快离开。
转头见九阿哥有些没精神地趴在小太监身上，看起来不像是皇上说的没事，反而有些蔫蔫的，苏培盛连忙张罗着带两个小阿哥往回赶。
回去的途中，见九阿哥眼皮打架，十分困顿的模样，苏培盛不停出声吸引他的注意力。
“九阿哥？九阿哥？先别睡，可要用糕点？用完糕点再睡可好？”
眼睛耸拉着快要闭完全，听到糕点二字，又猛地睁开，看向声音来源。
“糕点...”
“对，糕点，九阿哥可要回去用糕点？奴才让人备九阿哥最爱的糕点，回去便能吃到了。”
两位小阿哥刚睡没多久，九阿哥此时怎会如此犯困，这显然不合常理。
小孩对外感知能力比寻常人更强，因此，遇到突发情况，对比大人来说寻常的情况，他们也更容易受到惊吓，身体出状况。
一路哄着九阿哥，不停与他说话，勉强牵住他的注意力，一直撑到目的地。
八阿哥九阿哥的毡包内，赵太医早便在里等候。
此时见一群人回来，他几步跟着来到九阿哥身边，查看九阿哥的情况。
听着耳边苏培盛重复的过程，赵太医很快结束检查，心中多了些数。
“被吓到了...”
“还好，无大碍。”
说罢，也不知赵太医碰了福沛哪里，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一点点睁大眼睛，直起身子。
“唔...赵太医？”
眨眨眼睛看向面前的人，福沛面色有些茫然。
赵太医什么时候来的？
他什么时候回到毡包的。
见福沛认出他来，赵太医起身朝苏培盛示意。
“苏公公放心，九阿哥无事了，奴才让人配了安神汤，稍迟些便让人送来，喂九阿哥喝两日即可。”
面前是赵太医笃定的话语，耳侧是福沛嚷嚷着糕点的声音，意识到九阿哥真的没事了，苏培盛松了一大口气。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跟在身后大部分奴才都被差使去了外间，唯留下苏培盛与旁的贴身奴才。
皇上未吩咐让他安置好八阿哥九阿哥后回去，苏培盛便继续待在两人身边伺候着。
正看着两位阿哥用糕点，一个愣神间，苏培盛感受到衣角传来拉扯感。
“酥，酥空空。”
与福沛模糊的叫声，随之而来的，是八阿哥无奈的纠正声。
“福沛，是公。”
“酥，酥公，酥公公。”
一个孩子给另一个孩子纠正话语，好玩又让人感到温暖。
两人中，九阿哥更靠近他，也是先开的口，一旁八阿哥与他有两三步远，站在九阿哥身侧不远，明显是陪同者的姿态。
苏培盛半跪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低于九阿哥，开口问。
“九阿哥可是找奴才有事？”
“是。”
嘴上应声着，福沛拉着苏培盛起身，将他往里间带。
“九阿哥慢些。”
三人径直一路来到桌前。
在苏培盛的注视下，福沛拿起笔，摊开纸，熟练研墨后，开始作画。
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展现在苏培盛面前，让他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