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2)(1 / 2)
三(2)
晚上八点多,松树屯村迎来了第二辆警车。这时候,雨已经小多了,将停未停,淅淅沥沥。吕顺德提前带人用防汛沙袋填平了路面,这才没再费拖车的事。
来的是张念海和法医武建国,后者是扈明朗警校时的同学。
进村后,张念海在派出所民警同志的指引下直接把车开到了村卫生所。武建国进屋后,单看了一下尸体的情况,便断定致命伤在头部,后枕部那里已经严重凹陷了,凶器看上去像是木工用的锤子。这种死法儿叫“刨锛儿”,多见于90年代以来城市中的尾随抢劫案件。至于面部的几锤,完全是死后造成的,存在严重的泄愤倾向。
“死者就是刘明,”张念海查看了死者手部的文身,又大致看了看死者的身形,得出了这个结论,“一年半过去了,他终于出现了。”
张念海在心中暗忖,只要人找到了,无论死活,也都算线索没断。
周言和扈明朗给张念海简单讲了讲他们在村子里搜集到的信息。张念海听了连连点头,然后抛出了个跟扈明朗差不多的观点:“明摆着有人在撒谎。”
“对嘛,我看那个村支书问题最大。”扈明朗脱口而出,“要不这么的,我跟你呀,去找他聊聊。”
张念海点了点头。周言忽然说:“我也去。”
“那你去吧,我留下陪建国,”扈明朗从兜里摸出武建国刚丢给他的那盒烟,抽出一根点上,“我还是信不过这帮人,咱们最好不要一个人待着。”
张念海明白扈明朗的担心并不多余,于是跟周言一起打着伞出门了。时间已近晚上九点,村里虽然家家都亮着灯,但却出奇的安静。由于周言跟这个市局的刑警不怎么熟,所以一路上只跟他又说了些跟案子有关的事儿,尤其把董春喜的话详细重复了一遍。张念海把这话听进去了。
他们很快来到了吕顺德家。他媳妇儿也在,看上去比他年轻,还挺漂亮。吕顺德把两个警察让进屋里坐下,问他们还想问什么。
“问问董春喜,”张念海开门见山地说,“支书,他是个啥样人儿?”
“他呀,只能说是苦命人,”吕顺德说着摇了摇头,“挺小的时候就没了爹,他娘带他改嫁到了咱们村,岁数挺大才说上媳妇儿,结果还让人家给欺负了……”
“有这事儿?啥时候的事儿啊?”张念海递给吕顺德一根烟,“能说说吗?”
“能,跟警察,啥不能说?”吕顺德把烟点上,徐徐吐出一口,“那得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儿了。他家孩子不是在镇上住校念高中嘛,春季学期结束,孩儿他妈去接,回来就跟董春喜哭,说自己被强奸了。后来董春喜找到我,大致跟我描述了那人的样貌,让我帮他找人。我上哪儿帮他找去,就说要帮他报警,但他嫌磕碜,没让我报,我也就没再管了。唉,这事儿落到他这儿,就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那他最近有没有离开过村子?”张念海又问。
“最近没有,十多天前应该去了趟镇上,开拖拉机去的,当天去当天回。”吕顺德忽然瞪大了眼睛,“警察同志,你是怀疑……”
张念海摇了摇头说:“还是先见见他再说吧。”
吕顺德点点头,把烟掐了,跳到地上:“行,你等我穿个衣服,我陪你们一起去。”
到董春喜家用了十分钟。吕顺德去敲门,里面灯亮着,但没人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