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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2)
这么重要的信息,势必会在张念海脑袋里炸开锅来。
“等等,我捋一捋。你说王远是杀你爸的凶手,是猜的,有证据吗?”张念海在电话里问,“或者你是通过什么推断出来的?”
“这已经不重要了,”宁一盈说,“我跑去质问他的时候,他对我下了死手。我头上的伤就是他弄的,然后他还把我装进了行李箱里,准备抛尸。他这是想杀人灭口,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张念海沉默了片刻,又问:“那你怎么会觉得王小骞也出事了呢?他关机也有可能是跟王远一起跑了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宁一盈似乎不想再解释什么,直接说:“报警吧,反正至少不能让王远跑了。他真的是杀我爸的凶手,你不是也一直在找这个人吗?”
“好,”最后一句话似乎打动了张念海,“我让我徒弟去查一下。”
“要快,我比你了解王小骞,”宁一盈最后说,“他看见他爸要杀我,是绝不会跟他爸就那么跑了的。”
撂下电话之后,宁一盈忽然被一阵恶心顶了一下喉咙,于是赶紧跑进了卫生间。
然而,水池子接收到的只是两声空洞的干呕。
宁一盈见吐不出来,以为是脑震荡后遗症,便用手抚了两下胸口,走出了卫生间。
但她旋即意识到好像是另一件事。五月份他们就开始备孕了,从七月宁一盈例假走了以后,他们行房就再没做过避孕措施……
眼泪湍急地在宁一盈的眼窝子里打起了转。
她回到卧室,在床头柜里翻找了一通,发现验孕棒的盒子已经空了,于是披上一件外套,匆匆出了门。
外面街灯昏黄,风很大,像极了中考结束之后的那个夜晚。
宁一盈裹紧外套低着头走,很快来到了小区对面的药房,在夜间窗口买了一盒验孕棒,然后又赶紧回了家。
在卫生间里小小地折腾了一会儿,宁一盈看着试纸上分明的两道杠,意识到自己中奖了。
一个可能仅有几周的小生命出现在了她的身体里。
偏偏是在这样的时候。
宁一盈坐在马桶上发了很久的呆,才提上裤子,回屋躺下。
她关了灯,闭着眼睛和黑暗对峙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房间外似乎有故意放轻脚步声,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有王远家的钥匙,王远也有她家的钥匙。
恐惧给了宁一盈的心脏一记重拳,她赶紧爬起来,冲向房门,想要上锁,却被忽然往里弹开的房门撞到了脑袋,瞬间晕了过去。
……
“王远的住处我们去过了,的确有一些打斗的痕迹,但是没有发现血液,应该是被清理过了,”贺然在电话里说,“他的车在楼下,轮胎上有很多泥,应该确实是去过近郊……人还在找,队里的同志正在看监控呢。放心吧,他跑不了。”
张念海“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这才看见手机电量已经只有10%了,于是赶紧找来充电器插上。
他这破手机已经用了五年,掉电快,充电慢。好在大晚上的他也不用去哪儿了。
张念海又坐在了他的那块小黑板前。这一次,他拿着黑板擦擦掉了李煤钢等人的名字,然后把王远的名字写了上去。
当年的侦查方向的确错得离谱。像王远这样近在宁宇峰身边的人并没有过多地停留在张念海的视野中,只经过队里其他同事的简单走访就被彻底排除在了嫌疑人的行列之外。
所以,真的是他吗?张念海在王远的名字上画了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