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1 / 2)
回国
“去,这个病人腿上的外伤该换药了,你操作给我看,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自学过。”景秀将换药碗递到舒克亚手中,指了指换药室里等待的病人。
“奥,”舒克亚乖乖的接过器具,小声地嘀咕:“姐你好凶。”
景秀闻言一个巴掌就拍到了舒克亚的后脑勺,打得很轻,但气势骇人,舒克亚连忙闭嘴干活儿不敢废话了。
“手重一点,没吃饭吗?那棉球是用来擦拭的不是用来挠痒的。”
“好的,嘤嘤,姐又凶我。”
“无菌原则无菌原则,哪只手在上面想清楚了再做,弄错了小心我削你。”
“好的,呜呜,姐你怎么总是凶我。”
景秀指点得十分严苛,拿着国内三甲医院最高标准去要求他规范操作,一点儿也不留情面,舒克亚被训得委委屈屈,扁着嘴泫然欲泣。
景秀见他这个样子,不免放轻了语气,语重心长地继续讲:“这个是慢性伤口,碘伏消毒之后应当用生理盐水再冲洗,否则过量的碘伏残留不仅不会起到抑菌效果,反而会刺激组织影响伤口愈合。”
舒克亚连忙照做,好不容易快挤出来的眼泪一收,睁着大眼睛虚心地问:“可是书上没有讲这个欸?为什么呢?”
景秀被他险些被他装可怜的功底噎到了,淡淡地接着讲:“课本上的知识是权威的,这一点不可否认,但同时它也是不具有时新性的,一个教材,从编写到审核修订再到出版发行,至少跨越了十几年,而这十几年间科学界医学界可能本身就有了巨大的观念变革,碘伏在慢性伤口护理中的作用和弊端,已经是几年前的共识了。”
舒克亚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由衷地感叹道:“姐你真厉害,你是我的偶像!”
景秀撇撇嘴,懒得搭理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精随口一拍的马屁,继续在旁边当严厉又挑剔的监工。
不远处的瞿清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禁勾出一抹笑意。
他孤身一人在战乱地区驻扎二十年,习惯了每天炮火不断、死伤无数的生活,有的时候反思自己,会惊觉自己开始变得情感淡漠,同情心和同理心被血色深重的外部环境磨得所剩无几,只是医者的责任心支撑着他做着繁杂的救援工作。
直到他的生活里多了这一大一小两个小尾巴,他们仿佛天生不对头的姐弟,时常掐架拌嘴互怼,但从来没有真正的爆发什么矛盾,危急时刻仍然相互帮扶,反倒让他的生活多了许多鲜活的色彩。
处理完手头的病人,他们可以换班休整一下了,与此同时瞿清收到了一条讯息,来自很多年很多年不曾主动联系过他的那个人。
瞿清怔怔地看着个人终端显示屏上熟悉又陌生的ID,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说。
......
李老原名李子明,年轻时在国安局情报司是个风云人物,天纵奇才的他明明出身临床医学专业,但是同时确精通通信与情报技术,很快就成为情报司炙手可热的新人。
只是好景不长,一路带他入门、对他寄予厚望、与他有数年情谊的师傅,也就是当年的情报司总督纪安,在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这件事对李子明的精神打击很大,他决定不再继续留在情报司工作了,而是回归医学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