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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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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东家,不管事,只管查账?

这话说出去谁信。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真的天真无邪,不知道抱月楼是如何经营的,那每个月总得给雇佣的那些打手和姑娘们发工钱吧。哪个风雅之地需要雇三百护院?他就没发现护院和劳役都有工钱拿,而偏偏那群为他赚钱的姑娘吗没有吗?

难道是那群姑娘们感念他范二公子给了她们一个一展才华的机会,所以自愿不要工钱?

这不是青楼是什么?这不是逼良为娼是什么!

就算是家中没有女儿妹妹,可在场的每个人都有母亲,也多多少少能共情金莺的悲惨,暗暗担忧若抱月楼不除,是不是哪天祸事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不知情?”金莺用那双透亮锐利的眼睛看向范闲,几乎要将他扎出一个洞“一句不知情就能抵消我遭受的那些屈辱虐待吗?一句不知情能把我爹的命还回来吗?”

她惨笑着“按大庆律法,哪怕是痴傻者杀人亦需偿命,不知情算什么理由。”

“小范大人,你要真觉得你弟弟清清白白,为何不敢让他上这公堂啊,你可是……问心有愧?”

范闲移开视线。

他当然问心有愧,也知道范思哲做得不对,否则就不会在知道他是抱月楼东家后第一时间将他打了个半死。

可是……人都是帮亲不帮理的。

范思哲是范家这辈唯一的男丁,他不能将他交出去。

范闲明白林嫣儿这局的高明之处了,她看似给了他选择,却又牢牢堵死了其中一条路,让范闲明知道是陷阱,却又不得不往下走,走进那条与他的理想背道而驰的绝路,让他主动背离信仰,从高坛落入这芸芸众生,再也回不去。

这与打碎范闲的骨头何异?

范闲在朝堂上面对那么多都察院御史都不落下风的口舌僵硬了,因为他也知道自己辩无可辩。

“也可能是管事的人做了假账。”他只能这么说,然后拱手道“请大人审问楼中的管事护院,我可以保证,他们的那些残酷手段绝不是范思哲授意。”

“就连范思哲当初开抱月楼,也是受人哄骗。”

……

再审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府尹叫人去抱月楼缉拿管事和出手伤人的护院,他已经打定主意等这些人的证词一到就将此案上奏陛下,范家这次肯定要栽上一个大跟头的。

金莺从抱月楼跑出来,暂时还没地方去,府尹让人给她找个地方暂且安顿。

堂内众人都已散尽,只余范闲和金莺,还有一个坐在角落的林嫣儿。

金莺身体虚弱,又在冰冷的地面上跪了许久,一站起来便觉得眼前发黑就要晕倒,范闲下意识要扶她一把,却被她硬生生将手打开,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另一边倒去。

她以为自己会倒回那冷硬的地面,没想到却是一个带着香气的温暖怀抱将她接住,努力睁眼,面前是林嫣儿那张神情关切的脸。

“你在发热,回头我让人给你请个大夫。”她轻声细语。

金莺靠在她的怀里泪流不止。

“金姑娘,你的事情我很抱歉。”范闲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犹豫说道“可是,也请你不要被人骗了,毕竟有些恶鬼,最爱披着美人皮囊将人敲骨吸髓。

他这话已经不是意有所指,可以说是明示林嫣儿了。

“小范大人。”金莺用很平静的声音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人,没读过书,没见过世面,所以就是愚蠢的、蒙昧的、容易被人蛊惑、牵着鼻子走的?天生就需要人拯救,需要人指引?”

“可我也是个人啊。”她颤抖着解开腰间的荷包,从里面取出张纸展开。

那是范闲为帮老金头取得进抱月楼资格而写的一首《登高》。

“我有自己的情感、头脑,可以理智地判断谁帮了我,谁又害了我。

“你以为郡主没与我说,是她告诉的范思哲开设品茶听曲的风雅之地可以日进斗金吗?可是她自始至终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

“我家世代都在地里刨粮食,不懂什么大道理,我也只知道些庄稼事。”她直直盯着范闲问

“你会因为将橘子种在淮北结出苦枳,不去怪将它种在这里的人,反而怨恨很早之前一个对你说橘子很好吃的人吗?”

“难道我要因为这一句话,不去恨真正开设了抱月楼的范思哲,不去恨那些毒打侮辱我的男人,不去恨那个杀了我爹的护院,唯独要去恨在我最绝望时向我伸出手的她吗?”

金莺的眼神坚定起来,用双手将那张纸撕得粉碎“我虽为女子,却仍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个道理。”

“郡主取来了害我不得不卖身抱月楼的戴公公的头颅,又给我机会亲自来公堂申冤,可以说是恩重如山。就算是她有私心,想要利用我又如何?我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小范大人你帮过我的父亲,虽未改变什么,但这恩我也认。我知道当时你是假死偷回京都,眼前这首诗就是对你不利的证据。”

她惨笑一声,拖着自己已然透支的身躯走到门外,手掌张开,纷纷扬扬的纸屑就飘进风中,又被雨水打湿,上头的墨迹瞬间氤氲开,再辨不清写了什么。

“现在,证据毁了。也算是我对你的报答。 ”

“从今以后,我不欠你们范家什么了。我会为自己、为楼里那些和我一样的姐妹们,向那些施暴者,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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