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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同人 >【庆余年】蜉蝣之羽 > 家宴?

家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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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范闲,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同意究竟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还是不想让你为难而做出的妥协。”

“别跟我说姐姐她不喜外人,婚宴只求温馨一类的话。”

“她是个人,会说话,有自己的思想。”

“如果她真的只想要个简单的家宴,难道她不会主动跟你提吗?”

“我不信你完全不知道郡主的婚礼如此会太过寒酸,你只是……没在意,就像是范思哲看了那么多次账本却没发现抱月楼买卖的不对。”

“你在装聋作哑,你把我姐姐当成了你的附庸。”

林嫣儿说着说着,突然难以自抑地落下泪来。她哭自己无力阻止这场婚约,哭姐姐未来要嫁给范闲这样的人,哭世上大多女子都身不由己的婚姻。

不是的,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范闲在心中辩驳,他当然爱婉儿,否则怎会对她一见钟情,怎会冒险出使北齐只求婚约履行,怎会亲手为他们二人打造代表矢志不渝的婚戒。

他有太多太多证明自己爱婉儿的证据,但却奇怪的对林嫣儿的质问找不出话辩驳。

为什么呢?他也觉得疑惑。

可如果范闲将疑惑说出,李承泽会很快给他答案:你大抵是爱她的,却不曾真正地发自内心地尊重过她。

宁才人此时也终于从对林嫣儿的那番话的思考中反应过来,她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她懂了其中一点。

范闲说婉儿“和别人不一样”究竟是夸赞还是枷锁?

不一样在哪?不慕名利?不好金银?这明明是赞许,可难道婉儿就要因为这一句赞许而心甘情愿接受这场连乡间士绅嫁女都不如的婚礼吗?

一时间,宁才人觉着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她由这又想到世间对女子最多的赞许

“贤惠大度”“体贴丈夫”“孝敬公婆”

女子得到的只是一句夸赞,奉献的却是自己的全部。

“不能是家宴!”宁才人听见了自己站起来撞翻了椅子的声音,也听到自己几乎破了音的喊声。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紧接着按住桌角又重复一遍“不能是家宴!”

“可预算已经上交户部了。”范闲垂下睫毛,以一种回避的姿态道“再走一遍流程太麻烦。”

其实他已经发现事情不对,可与林嫣儿为敌这么久,实在是不愿意在她面前露怯,更不愿意她对着自己和婉儿的婚礼指手画脚,只想着暂时将她打发过去,明日再从司南伯府库房拨银子。

他那么爱婉儿,自然不会让她有一个不完美的婚礼。

林嫣儿如游魂一般从桌后走出来,巴掌已经到了范闲脸侧,又给她生生止住。

她用左手抓住了自己想要扇范闲的右手,觉着太阳xue突突直跳。

神经质地喃喃自语“不行,不能打你,三天不足以消掉痕迹,姐姐成亲要是新郎脸上顶着巴掌印,不好看,很丢人。”

她开始到处张望,快速在房间里踱步,整个人都焦躁异常。

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房间的某一处,于是笑了。

范闲还在为刚才那没落下的巴掌而恍惚,转眼间却见林嫣儿踩着椅子身轻如燕地站上了书桌,然后取下他挂在墙上的那把剑。

剑出鞘,锋利尖锐。

“轰!”她第一剑,劈了范闲的书桌。

第二剑是屏风。

第三剑砍翻方才宁才人靠着的八仙桌,上头茶壶茶具碎成了渣,茶水流了满地。

林嫣儿根骨差,习不了武,挥剑没有章程,只是乱砍一通,见着什么砍什么。

“你发的什么疯!”范闲这才反应过来,他惊恐地瞪大眼睛,那只小的眼睛变大,大的也变得更大,几乎要从眼眶飞出。

他想要去拦,却被李承泽不着痕迹地挡住,碍于宁才人在场,他甚至不能动武。

“我没发疯,我是在帮你。”林嫣儿挥砍不停,语气无比平静“不是没银子吗?我出啊。”

“为防止朝中有人参你和表哥有银钱往来,我毁了你的屋子。”

“赔的银子就用了办婚礼吧。”

可这归根结底钱还不是范家出的吗!

范闲想要开口,却对上林嫣儿讥诮不屑的眼神,她似乎在说:你有钱住这么好的屋子,放这么贵的摆件,没钱给我姐姐场风光的婚礼吗?

内息一阵紊乱,几乎让他站立不住。

这下他是想拦也没力气拦了。

眼睁睁看着林嫣儿将屋子砍成一片废墟,李承泽拉着偏架,宁才人也是闭了眼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这一幕居然奇异的和范闲在婉儿家给李承泽下毒那幕对应起来了。

只不过当时他为刀俎,而此时却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该赔的钱我回去就给你送来。”林嫣儿拖着剑走到范闲面前,剑尖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让他忍不住咬紧了牙。

“请最好的工匠,把这屋子修葺的喜庆些,要是三天还不能修的让我满意,我不介意让你住进我姐姐的郡主府。”

她一字一句道“毕竟陛下只是给你们定了婚约”

“却没说这婚事究竟是你娶妻,还是我姐姐纳侍。”

“泼妇。”范闲被震撼到失语,半响才骂了一句,后又觉得不够,于是补上句“疯女人。”

林嫣儿嗤笑,半点没放在心上,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思考过这两个贬义词。

它们往往是被用在有攻击力的女人身上的,当男人觉着女人不够顺从,冒犯了自己的权威,就会给这个女人贴上标签“撒泼”“她疯了”

重复的多了久了,就连女人自己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然后拼命挤进“贤惠温婉”的模子,变得完全不似当初的自己。

就比如现在,范闲不想给她姐姐个体面的婚礼,她就出银子替他体面,他不领情就算了,还要怪她,

多冤枉。

她不会这么怀疑自己。

大抵世上的疯子总坚定认为自己没疯,同时也会将正常人看做疯子。范闲说她疯,那有没有可能。

疯的不是她,而是他?

林嫣儿又落了泪。

她觉着姐姐真可怜,居然要嫁一个疯子。

虽然范闲死后不影响姐姐改嫁,可她到底还要与他朝夕相处一段时光。那作为补偿,婚宴一定要更盛大。

一个屋子是不够了。

她拖着剑要向外走。

“表妹去哪儿?”李承泽含着笑问。

“我多去砍几个屋。”林嫣儿眉眼弯弯,平淡的像是在说今天的饭菜不错。

“我给户部写折子,让他们重新拨款,行了吧。”范闲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忙不叠出声将她喊住。

林嫣儿和李承泽从废墟中给他找出笔墨。

看着范闲写好,她心满意足将折子收起来“早这样不就行了吗,本来字就丑,没个桌子垫着更是丑上加丑。”

“小范大人放心,虽然您松口让户部拨了款,可这屋子毕竟是我造成的,赔偿自当一分不少——我会用这笔钱在另条街上多摆几桌流水席,与民同乐。”

目睹着林嫣儿和李承泽又扶着宁才人从他院中走出去,范闲几近呆滞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骤然爆发出一声发泄的大叫。

“啊!!!!”

像极了土拨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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