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2 / 2）

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席地而坐，面前摆着一个长约三尺的铁片。整个人都佝偻着，兜帽将面容遮了个大半，只露出一个胡子拉碴的下巴。

集市中有不少想捡漏的人，见到这种奇怪的人和物，都会上前问一问。

解菡秋站在不远处观察好了一会儿，上一位询价者已经离开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至今还没有下一次前来询问的人。

她走上前，半蹲着问道：“你卖剑？”

这人在这集市坐了好几个月，每次人上来都会问“这是什么”或者“这铁片怎么卖”，还是第一次有人直白指出这是一把剑，他微微擡起点头，开口说道：“对。”

即使那人擡起头，解菡秋还是看不清他的长相，便继续问：“怎么卖？”

“一百颗上品灵石。”那人声音十分嘶哑。

乔江顿时上前一步，居高临下指着那人，不满道：“你这人怎么坐地起价！方才那个人问的时候才一百颗下品灵石。”

“卖给他一百下品灵石，但卖给你们不是这个价。”

解菡秋擡手右手两指示意乔江他们不要说话，问道：“为什么？因为那个人是散修，我们有宗门，所以看起来更有钱？”

“我改主意了。”那人将披风上兜帽往下扯了扯，“如果是你买的话，我要一百颗极品灵石。”

这下不止乔江不满，其他弟子也十分生气，纷纷开口。

“拍卖场一把剑也不过百颗上品灵石，你这破铁片也敢要百颗极品灵石！”

“师姐，我们走吧，他就是把我们当冤大头、肥羊，想狠狠宰我们一笔。”

“就是，这破铁片哪里值这个价格。”

“一看就不是诚心做生意的。”

解菡秋再次擡手示意众弟子安静下来：“一百颗极品灵石，你确定？”

“确定。”

“不会再变？”她再次跟那人确认。

“就是这个价，不改了。”

解菡秋用手指轻轻点点那铁片，直接拍板说道：“好，我买了。”

却清征连忙将解菡秋拉到一旁，劝道：“师姐！你别被他骗了，我们之前在观察了那么久，问过的人那么多，可没一个人愿意买的，而且之前是什么价格，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不能明知道是坑还往里跳吧。”

解菡秋没有直接解释，而是问：“清征，你觉得一把有剑灵的剑什么价格？”

却清征脱口而出：“那自然是无价之宝。”

“那一把渡劫期的剑呢？”

“更是无价之宝。”

“那一把经历过飞升雷劫的剑，价值几何？”

却清征瞬间瞪大眼睛：“你是说……”

解菡秋点点头，肯定了却清征的猜测：“没错，那是一把经历过飞升雷劫的剑，卖剑的是一位渡劫期的剑修。”

却清征想起昨天路上看到的那一场渡劫：“难道他就是昨天渡劫的那一位剑修？”

“不知道。”

“为什么啊？”却清征不懂，也无法理解剑修会将自己的剑卖掉。

解菡秋也想问为什么，她对渡劫期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好像一个剑修在达到渡劫境界后，就会变得常人难以理解，或者渡劫期的剑修会遇到自己渡不过去的劫。

锦瑟的主人在飞升雷劫前几天，抛弃一切回到了凡人界。

这位剑修在渡劫失败后，要将自己的剑卖掉。

之前在藏书阁有了解过关于一些渡劫期的信息，渡劫失败，最惨烈的结果是剑修会直接陨落、魂飞魄散；情况好一些的也会重伤难治、境界后退。

但那人给解菡秋的感觉还处于渡劫境界，身体状态也很鲜活，不太像是重伤的样子，但精神十分颓废。

剑虽然没有剑鞘，看不出来是否破裂，剑本身虽然看不太出来是一把剑，但外观也没有很严重的折损。

这种状态下，一人一灵完全可以好好修炼，等待下一次的飞升雷劫，但他却放弃了陪伴自己至今的战友。

解菡秋不懂，但她不喜欢。

其实她在看到铁片时，就看到了这把剑的名字。

很熟悉，曾经出现在她的《名剑录》中，但她触摸剑身后，金手指并非出现收集相关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