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高塔悬案:25(1 / 2)
十字高塔悬案:25
[人不断崇拜上另一个人, 屈从于另一个人,甚至爱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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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线传送的过程中,曾经的故事一一浮现。
闻不害从小就从书上看见了这句话。
他询问精神状态终于稳定下来的母亲:“一份爱能够存在多久?”
母亲告诉他:“七年。”
为什么会是七年?
因为从十八岁成年, 到二十五岁死亡, 一共七年。
不知道从多久开始, 闻家就有传言:主家每一辈的第一个孩子,在继承超乎常人的天赋之后,也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
无论男女。
事实证明,传言是真的。
不过...只有二十五岁吗?
闻不害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 令他放不下的只有......闻无伤。
那个家伙,从小就没让自己省心过。
小小的一只, 每天抱着枕头,拖着棉被敲开自己的房门, 可怜巴巴地说——
“哥哥, 今天外边在打雷, 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如果自己不答应, 这只小团子也不会气馁, 他会蜷缩在房门口等着那扇不会开的门, 又在第二天的早上揉着眼睛, 用那种软软糯糯的腔调开口,说:“哥哥, 早上好。”
后来的后来, 转机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闻不害其实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 作为闻家的长子, 他的一步一息不能有分毫差错。
在某一天, 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失败之后,他被罚跪在书房门口。
他的母亲告诉他, 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比你痛苦,并且他们没有你所拥有的家世条件,你想想他们,再想想自己,最后还觉得委屈、痛苦吗?
闻不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只是在转头时,看见了站在走廊尽头,安静看向自己的闻无伤。
他扶住了一瘸一拐的自己,拿温热的毛巾敷上红肿可怖的膝盖。
他说母亲说得不对,让自己不要听她的,掂着脚尖将柔软的双手贴上自己脸颊。
于是闻不害问他,“哪里不对?”
闻言,小小的一团鼓着脸认真开口,“为什么会是对的呢?”
“只是因为世界上有很多比哥哥还要痛苦的人,仅仅因为他们的存在,哥哥的痛苦就不再是痛苦了么?”
“可是哥哥的痛苦并不会随之消失呀,这样太不公平了。”
“不能提倡痛苦,奉行痛苦,推崇痛苦,怎么样都不行。”
闻无伤说着,闻不害就安静地看向他。
直到那小小的个子抱住了自己。
闻不害忽然觉得自己的泪水难以控制,它就这么顺着睁大的双眼,一滴又一滴地朝下坠落。
他原本只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这个过于天真的弟弟。并且希望看见他经历自己所经历过的窘迫,最后再以一种足够强大,足够包容的姿态走过去,隔空安慰他,顺带着安慰自己——
看,这一切只是常态,接受这一份痛苦,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可是闻不害忽然发现,自己的弟弟远要比自己以为的要聪明、勇敢。
不是所有人都会经历这一切,他分明可以置身事外,却义无反顾地选择和自己一起承受。
冷风忽然打断了闻不害的思维,他擡起眼眸,冷淡的目光注视着眼前刮着寒风的冰川雪原,瞳孔略微一缩。
这是他曾经经历过的某个副本。
也是他亲手穿上皮囊的副本。
一望无际的雪原里,只有偶尔亮着昏黄灯光的木屋。
总有人说,冰川和雪原是活的。
事实也确是如此,在每一个阴沉飘雪、刮起大风的日子,无数的风携着雪粒刮在脸上,糊在眼睫毛和眉毛上。
这时候,人们才会发觉风是白色的,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他皱了皱眉,已然成熟的面容上再次出现了小时候的无措。
闻无伤会在哪儿?
会不会又在某处雪地上迷路,再也无法回到自己身边?
这种猜测压抑着喉咙口,每时每刻都在背光的血肉上生长,濒死难挨。
闻不害不由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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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国。
师风眠个人办公室。
里边只剩下了师风眠和巫灵,顾纵轩则被符今叫了回去,围剿丧家犬。
巫灵看向五个分屏,里边的人各自身处在不尽相同的环境里。
“审判曲是已经开始了么?”
巫灵淡淡的询问。
“不算,现在的情况,有点像...判决前的述状书?”师风眠指尖不断滑动,“闻不害,闻无伤,面临的是曾经历过的副本:玛格丽特的定制皮肤。”
“白墨则是新出的副本:众水众湖的哀歌;南林和阮虞......嗯?他们那边怎么是空白?”
巫灵支着脑袋:“不知道欸,或许游戏还没找到能够击败他们的副本回忆?”
“......”师风眠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先继续看看。嗯?顾纵轩发消息过来了?”
“别看,他刚才就给我发过了,”巫灵头也不擡的,语气认真,“是差评。”
师风眠自然地收回了探出去的手,“好。”
远处还在愤愤打字,却没有收到丝毫回应的顾纵轩:“???”
有种被坑了的错觉。
不多,但很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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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内。
闻不害推开了第一扇木屋的门,随着吱呀作响的一声,他看见了这间屋子内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