裬王府内同聚欢(1 / 2)
裬王府内同聚欢
“驳回。”风艾说得颇有些冷酷,叫新帝连带任云都是心头一颤,以为会错了他的意思。
“这份立后诏书过于草率了!”风艾侃侃而谈:“首先要写明承天之道,顺圣人言。其次,要言明皇后的昭德!最后,立后不是小事,要肆大眚。”
众人听得都是一愣一愣的。大宗正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突然就进入了立后程序,内侍都知虚擦一把额上汗,心道佩服。剩下一个钦天监的主事,惯会见风转舵,默默掐算着吉凶,筹措着辞藻。
任云忙将圣旨拿回龙案,替新帝展开新的空白诏书。
“任承旨自当代笔!”
任云只迟疑得一瞬,就知道这是他风艾要发话了,忙不叠地取笔来沾墨,新帝太过急切,竟然下意识地替他研起了墨来。
“朕纂绍鸿图,统御天下。永惟夫妇之道,实为治化之源。故关睢得贤诗,所以为之风首,家人正内易,所以显于象中。自古圣帝明王,率资硕媛之辅。咨尔何氏,毓秀勋门,赋质纯粹,特遣使持节,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于戏!上以承宗庙社稷之灵。下以慰群生华夷之望。化臻樛木之咏,庆衍螽斯之祥。表正六宫,母仪四海,诞膺福履,永振徽音,钦哉!”
任云奋笔疾书,行云流水地拟好了诏书,新帝立时钤印落定。举诏示与众人。
嵇元牵头,众人纷纷转向何惜兮,跪礼:“臣等参见皇后,皇后千岁金安!”
把个何惜兮羞得无地自容。
宗□□、内侍省和钦天监见大事已成,只得奉旨去安排封后大典的事宜。他们退下,殿中就都是熟人了,江黛青便起身笑问何惜兮:“是了,怎么突然开窍,想起来要请旨求婚了?”
何惜兮羞意尚未尽褪,腼腆一笑:“托曲待招的福......”
任云闻言,心中微动。
众人就听何惜兮继续说道:“今儿与虞姐姐同赴禅柘寺看望白姐姐,正遇到她也在白姐姐处探讨佛理。姐姐知道的,我不太懂这些,又.....想着陛下许久不曾有书传来,难免有些气郁......”含情眉目幽怨地看了新帝一眼。叫他心下又苦又甜。
“曲姐姐问起我因何不快,就......”何惜兮嗫嚅道:“一时口快,讲了心事给她听。”
曲挽歌何等通透,只一句:“错过了,你会不会后悔?”就打动了何惜兮的心。
“那我......该怎么办?”
曲挽歌大胆暗示:“陛下说难见也难见,一朝天子!说好见也好见,只消在金门外,同内侍说一声,自然有人通禀。”又玩笑道:“只是,若是一般闲人如此行事,是难免要挨板子的!”
何惜兮哪怕什么挨板子?她一门心思想的,只是早日确定爱郎的心意,不再牵肠挂肚!连别也不及作别,起身就跑,拼得一场死心的板子,也要见到新帝,问清楚他的意思。
虞飞裳有些担心,问曲挽歌:“不妨吗?”
曲挽歌笑答:“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只差一个有心人在后推一把......”
白杏儿抿一口茶,也淡然笑道:“姻缘自来多玄妙。”
虞飞裳默然片刻,见曲挽歌饱含深意地盯着自己,举杯敬道:“请吧?有心人!”
众女一笑作罢。
任云听完,向阶下走来,跪在丹陛之前请道:“皇后娘娘口中曲待招,正是微臣心上之人。她已无父母在堂,臣也只得兄弟相扶持......”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借此良机作成大事:“臣斗胆,恳请陛下念在我二人同病相怜又倾心相许,赐我二人完成此段姻缘!”
江黛青面露喜色,眼波频频递向嵇元,叫他也不觉露出些许笑意,温柔了眉目。
任云有求,新帝自无不可,含笑叫他自己将赐婚的诏书拟来。风艾竟也难得地没有留难,直接通过了。殿中顿时人人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洋溢着一股子幸福的味道。
新帝当真是感慨良多。本是为了虞飞裳才加快了安排女子科考的事,想不到却也替任云的妻子曲挽歌行了方便,叫她金榜高中,跻身翰林。曲挽歌又有意无意地成全了太子与何惜兮这段姻缘,世事果然颇多奇妙。
三个月后,举行了隆重而盛大的立后大典,大赦天下。从此之后,宫中便有了中宫,也只有中宫。
朝中事务,已经整理得七七八八,时近秋闱,嵇元嫌朝务琐碎,人情繁杂,又旧态复萌,不肯上朝。有了特权,江黛青便也不管他了,随他在府里作天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