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洛阳初立(2 / 2)
“果然如此。“李泰的水泥算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所有算珠都卡在“商功“位不动。他忽然从袖中抖出一卷泛黄的图纸,那是武德九年修筑玄武门时用的防磁设计,“阎立德当年就防着这一手。“
程岩的刀身突然映出奇异的光景。刀面上的洛阳地图此刻清晰显示,所有扭曲的建筑物恰好构成巨大的太极图。而鱼眼位置的太子别院地下,赫然标注着“磁井七丈“的朱砂小字。
“轰“的一声巨响,城南某处地面突然塌陷。冲天而起的铁锈色雾柱中,隐约可见十二口青铜井栏正在缓缓下沉。井壁上“武德元年铸“的铭文一闪而过,随即被红褐色的锈迹彻底吞没。
晨光斜照在将作监的朱漆大门上,铜钉反射的光斑在地面跳动如金鳞。程岩勒马止步时,二十余名匠官已列队阶前,青铜矩尺横陈于地,尺身上的饕餮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下官奉太子教令...“
为首的灰须老匠官声音突然哽住。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李泰腰间的水泥算盘——“商功“位的算珠正在自行转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程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算盘框架上阴刻的星图纹路,与将作监门楣的星象浮雕竟分毫不差。
老匠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捧在手中的《营造法式》突然“啪“地合上。书页间飘落几片蓝灰色的碎屑,落在青石阶上发出金属般的脆响。程岩的刀鞘突然被某种力量牵引,重重磕在石阶边缘——那里的接缝处嵌着的不是普通灰浆,而是细如发丝的铁条。
“阎少监。“李泰的紫袍下摆扫过地面,沾上了几粒跳动的铁屑,“武德九年你主持修筑玄武门时,用的可是这种验器手法?“
他从袖中抖开的图纸让老匠官踉跄后退。泛黄的宣纸上,玄武门地基图正在褪色,而纸背渗透的新墨迹却愈发清晰——那是被修改前的洛阳学堂图纸,所有承重柱的位置都与现实施工相差三度。最触目惊心的是图角一方朱印,印文“将作监验“的“验“字缺了最后一笔。
老匠官腰间鱼符的系绳突然自行解结。程岩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普通丝绦,而是用磁化铁线编织的伪物,此刻正如活蛇般扭动着指向城南锈雾。当啷一声,老匠官的铜冠坠地,露出额角一块新鲜的烫伤——伤疤形状竟与太子印玺的螭钮完全一致。
“验——器——“
随着老匠官一声嘶吼,十二名杂役踏着整齐的步伐从影壁后转出。他们肩扛的青铜矩尺足有三丈长,尺身蟠螭纹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当尺端兽首对准程岩的瞬间,白马突然惊嘶着人立而起——马鞍上的铁质部件竟开始自行崩解,细小的铁屑如蜂群般向矩尺飞去。
“侯爷当心!“
王守拙的水泥匕首脱手飞出,在青铜矩尺上擦出一串幽蓝火花。少年趁机扑上前去,指甲抠进尺身一道细微的裂缝,竟扯出半寸长的暗红色絮状物。“是磁石芯!“他举起那团如同活物般扭动的纤维,“外面镀铜的!“
李泰的紫袍突然无风自动。他袖中滑落的蓝田矿石“当“地砸在矩尺上,石体表面的星图纹路骤然发亮。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尺身上铸造的星宿刻度竟开始自行移位,二十八宿的方位全部偏斜三度。更骇人的是尺末的青铜兽首,它的眼睛突然渗出暗红色液体,滴在青石板上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硫磺、丹砂...“程岩的刀尖挑起一滴红液,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还有水银淬炼过的磁粉。“他的目光扫过老匠官剧烈颤抖的双手,那十指指甲根部都泛着不自然的青灰色——正是长期接触汞蒸汽的特征。
阿罗憾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枯瘦的手指指向矩尺中段。那里看似光滑的铜面下,隐约可见十二道细如发丝的暗纹。当波斯老人用银针刺入第三道暗纹时,整根矩尺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尺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曲起来。
“三百年前波斯王宫的机关术。“李泰的声音淬着冰,“用来校准暗道的。“他突然扯开老匠官的官服前襟,露出胸口一块巴掌大的紫癜——那形状竟与弯曲后的矩尺轮廓完全吻合。
“轰——“
将作监的鎏金匾额突然坠落,在青石阶上摔得粉碎。程岩的刀光如电,劈开的断面露出蜂窝状的锈蚀孔洞,每个孔穴里都残留着刺鼻的硝石气味。匾额背面“贞观十二年春修“的朱砂题记中,“春“字的墨色明显新于其他。
“三个月前。“李泰的指尖抚过匾额裂口,沾上的铁锈竟开始自燃,“太子的人重铸了整个将作监的度量衡。“
阿罗憾突然跪倒在地,颤抖着捧起破碎的子午仪。琉璃球中的水银凝成箭矢形状,笔直指向西侧库房。当程岩踹开包铁木门时,数百个青铜罗盘同时发出嗡鸣——它们的指针全部诡异地偏斜三度,每个底座都阴刻着“东宫制“的蝇头小字。
老匠官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哀嚎,从贴身的暗袋里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铜匣。匣中残存的羊皮纸上,魏征的朱批依然鲜艳如血:“洛阳地基当避磁脉三度,违者必遭天谴“。而在这行字迹上,赫然压着半枚新鲜的太子印玺痕迹,印泥尚未完全干透。
“他们...他们改动了所有验器...“老匠官的手指抠进自己胸口的紫癜,撕下一块溃烂的皮肉,“连宫里的日晷都...“
李泰的水泥算盘突然崩裂,所有算珠滚落地面却不约而同地排成北斗形状。他弯腰拾起一颗沾血的算珠,对着阳光眯起眼睛——珠子上用针尖刻着的“贞观十二年三月校“字样,正在慢慢渗出血色的锈迹。
李泰问程岩事到如今,这怎么处理。程岩道“事情太大,说出来你父皇也不会相信,把这些人都控制起来,把这里给封闭,任何人不能靠近”
李泰说道:“现在只能这样的,其他地方我想办法让人照看一下,现在的确不合适让大家知道这些事情,毕竟,我不是太子”。李泰说完很低落。
程岩也没有办法劝导,毕竟,这个不是自己可以挿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