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黑袍祭司夜叩门，虚与委蛇探虚实（2 / 2）
“令徒并非凡人，他是万中无一的‘神选之子’，是承载着我蛮族无上荣光的蛮神降世之躯！”
李凡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茫然。
“神……神选之子？祭司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俺这徒弟，就是力气大了点，脑子笨了点，能吃能睡……”
“愚钝，只是因为神性未醒。”无相祭司打断了他，声音充满了蛊惑。
“我黑佛寺，信奉的并非虚无缥缈的天道，而是我等蛮族最古老的祖神，蛮神！”
“我佛慈悲，见我蛮族子民散落西漠，备受欺凌，血脉日渐稀薄，故降下法门，助我等寻回祖神荣光，实现最终的‘大超脱’！”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魔力，让雅间内的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而令徒，石敢当小友，他体内的血脉，是贫僧生平所见，最接近初代蛮神的存在！”
“他，就是带领所有蛮族子民，回归蛮神怀抱的希望！”
一番话说得是天花乱坠，神圣辉煌。
李凡听完，却像是没听懂一样，愣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祭司大人，您说的这些……太深奥了。”
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市侩的笑容。
“俺就想问问，俺这徒弟，要是加入了贵寺，有什么……具体的好处？”
无相祭司脸上的庄严神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他准备好的一大套关于信仰、荣耀和使命的说辞，就这么被一句“有什么好处”给堵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快，换上了一副和蔼的表情。
“好处，自然是天大的好处。”
“只要石小友愿意皈依我佛，将立刻被册封为本分舵的‘圣子’！”
“圣子？”李凡眼睛一亮，“这个名头听起来倒是威风，那……当了圣子，每月给多少灵石？”
无相祭司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李道友，谈论灵石，未免太过……世俗。”
“到了圣子这等地位，灵石不过是唾手可得之物。本舵所有资源，都将向圣子倾斜！”
“所有资源？”李凡追问道，“那法宝分不分？是灵器还是宝器？功法呢？是天阶的还是地阶的？”
石敢当还在埋头猛吃，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觉得，师尊问的这些问题，好像比那个黑袍和尚说的“大超脱”，要实在得多。
无相祭司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被一点点消磨。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对一头猪弹琴。
他强忍着解释道：“功法，自然是直指蛮神大道的无上法门！法宝，只要圣子需要，本舵的宝库任其挑选！”
“那……美女呢？”李凡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问，“俺这徒弟，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传宗接代的事了。”
“噗——”
无相祭司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
他看着李凡那张写满了“贪婪”和“短视”的脸，再看看旁边那个只顾着吃的傻大个。
他彻底放弃了讲道理。
跟这种人，只能谈交易。
“只要成为圣子，整个枯骨绿洲，乃至西漠的绝色女子，都任由他挑选！”无相祭司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李凡一拍大腿，脸上乐开了花。
“好！好啊！祭司大人果然爽快！”
他转头对石敢当说：“徒儿，听见没？以后有灵石花，有法宝用，还有媳妇儿！还不快谢谢祭司大人！”
石敢当抬起头，嘴里还塞着半块糕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谢……谢谢。”
无相祭司看着这师徒俩，心中冷笑。
蠢货。
不过这样也好，越是愚蠢贪婪，就越容易控制。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觉得是时候抛出最后的诱饵了。
“李道友，令徒虽然血脉非凡，但终究尚未觉醒。口说无凭，不如……先让你们看点实在的诚意。”
他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只见他手掌一翻，一颗龙眼大小，晶莹剔透的红色珠子，出现在他掌心。
那珠子仿佛是用最纯净的血液凝结而成，内部有流光婉转，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让人闻之便口舌生津的香气。
一股磅礴的生命精气，从珠子中散发出来。
石敢当的动作，第一次停住了。
他的身体，本能地对这颗珠子，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渴望。
“这是……”李凡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颗珠子。
“此乃我佛赐下的神物，血菩提。”无相祭司的声音里，充满了骄傲。
“这一颗，是贫僧珍藏多年的上品，足以助圣子洗筋伐髓，初步净化血脉，觉醒一丝蛮神之力。”
他手腕一抖，那颗血菩提便化作一道红光，平稳地飞向石敢当。
李凡眼疾手快，一把将血菩提抄在手里，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脸上满是贪婪与喜悦。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
他将血菩提塞到石敢当手里。
“徒儿，快收好！这是你的了！”
无相祭司看着李凡的动作，眼中的轻蔑更浓了。
他站起身，理了理僧袍。
“这，只是给圣子的见面礼。”
“三日后，正午时分，本分舵将为圣子举行一场小型的‘沐佛典礼’，届时，圣子将亲身感受我佛的无上荣光。”
“贫僧在黑佛寺，恭候二位大驾。”
李凡连忙站起身，一脸谄媚地拱手。
“一定到，一定到！多谢祭司大人赏识，我们师徒俩，以后就跟您混了！”
无相祭司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拿起桌边的白骨禅杖，转身推门而去。
雅间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李凡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拿起桌上那颗被石敢当吃剩下的半块糕点，轻轻捏碎。
粉末之中，一点微不可见的黑色粉末，正在缓缓蠕动。
“沐佛典礼……”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鸿门宴，终于要开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