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服用（1 / 2）
“仙师，您让我们考虑半月，这半月里，我们五人并未闲着。
我们被分派到了不同的矿洞，做些力所能及的杂活。矿上的待遇确实如王船长所说，陈家并未亏待我们，每月发的银两足够我们寄回家中，让家人过上不错的日子。
每日三餐，也都有富含气血的兽肉供应，对于武道炼体而言，这确实是许多武者梦寐以求的修行环境。”
“但是……”
他的话锋一转，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苦涩。
“我们也接触了很多在矿上待了十年，甚至二十年的老矿工，他们中不乏天资卓绝之人，很多人都修炼到了炼骨境，甚至炼骨巅峰，可他们，一辈子都被卡在了这里。”
他身旁的王大牛补充道：“俺问过一个老把头，他……他说，从炼骨到练脏，是一道天堑，需要的不仅仅是苦修和资源，更需要对自身气血掌控入微的悟性，以及一往无前的精气神。他说，矿上这几十年来，能靠自己突破到练脏境界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李默接着说道：“这半个月，我想了很多，想过就这么认命，在矿区里做个杂役，等契约期满，回乡买几亩薄田，娶妻生子，当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自嘲的苦涩，“那样的日子，安稳，平淡，至少能活着。可是……我们不甘心！”
“没错！仙师，俺也不甘心！”
憨厚的王大牛也猛地抬起头，瓮声瓮气地说道，“俺爹娘砸锅卖铁送俺来学武，不是让俺回去种地的！俺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俺没脸见他们！”
“我们……我们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庄稼地里。”
孙明也跟着说道，瘦弱的拳头攥得发白。
李默的目光再次与罗宇对视。
“仙师，您上次说的风险，我们五人都清楚，我们也害怕，怕死，怕变成疯子。但是，比起那样窝囊地活一辈子，我们宁愿用命去赌这一个机会！”
“恳请仙师，成全我等！”
他说完，猛地离席，对着罗宇双膝跪倒，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恳请仙师成全！”
其余四人见状，也立刻跟着跪了下来，齐刷刷地磕头，额头与坚硬的青石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院内一时间只剩下他们恳切的请求声。
罗宇静静地看着他们，他需要确认，这是他们深思熟虑后，不可动摇的意志，而非一时冲动的匹夫之勇。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另外两人呢？”
李默闻言，身形一僵，低声道：“他们……他们选择了安稳。”
罗宇点了点头。
七个人，五个人选择豪赌，两个人选择安稳。
这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无所谓对错。
“你们起来吧。”
罗宇的声音让五人身体一震，他们抬起头，眼中满是期盼。
“既然你们已经下定决心，并且想清楚了所有后果，那么，我便成全你们。”
他站起身，最后一次郑重地警告道：“我再重申一遍，此法九死一生，一旦开始，便没有回头路。过程中会承受非人的痛苦，心志稍有动摇，便可能万劫不复。现在，我给你们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五人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他们看到的只有决然。
“我等，绝不反悔！”五人异口同声，声若金石。
“很好。”罗宇缓缓点头，“武道一途，本就是逆水行舟，与天争，与地争，与己争。你们能有这份心，便已经胜过世间九成武者。”
他话锋一转，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你们也放心。我既然给了你们这个选择，便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去送死，待会儿服用之后，我会守在一旁，性命当可无忧。”
听到这句承诺，李默五人顿时浑身一震。
“多谢仙师！仙师大恩，我等永世不忘！”
李默带头，五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对着罗宇便要叩首。
“起来。”罗宇屈指一弹，一股柔和的力道将他们托起，“我并非无偿相助，你们只需记住，你们的这条命，这身修为，是我给的，将来，我自有用得到你们的地方。”
“愿为仙师效死！”
五人毫不犹豫，异口同声地喝道。
“随我来。”
他将五人带入比较宽敞的内堂中。
罗宇让他们在地上盘膝坐好。
他才神情凝重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那个特制的水晶罩。
罩内，那株人头大小的太岁依旧静静地躺着，通体肉色，血丝般的纹路遍布其上。
并指如刀，指尖亮起一抹淡淡的青色灵光。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水晶罩的一角，在那太岁的边缘，精准地切下了一小块肉片，一指大小。
盖好水晶罩，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掌心留下这枚小小的肉片。
他看向五人，沉声问道：“谁先来？”
静室内一片寂静，五人看着那块诡异跳动的肉片，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我来！”
打破沉默的，依旧是李默，他站起身，走到罗宇面前。
“很好。”罗宇赞许地点了点头。
他将那片太岁肉递给李默，叮嘱道：“吞下之后，立刻回到原位坐好，收束心神，抱元守一，无论感受到何等痛苦，都要守住自己的本心意识，切记！”
“是！”
李默重重地点头，接过那片尚有余温的肉片，没有一丝迟疑，仰头便吞了下去。
肉片入口，并未想象中的腥臭，反而有一种奇异的甘甜，滑入喉咙，顺着食道落入腹中。
李默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盘膝坐好，按照罗宇的吩咐，努力收敛心神。
起初的一刹那，他只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腹中升起，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仿佛泡在温水中一般，无比舒适。
那些被蛊毒侵蚀而变得滞涩甚至断裂的经脉，在这股暖流的冲刷下，似乎都开始微微发痒，竟有了修复的迹象。
希望的狂喜，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然而，这舒适的感觉仅仅持续了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
“轰！”
仿佛火山喷发，一股狂暴到难以想象的灼热洪流，猛地从他的丹田深处炸开！
那已经不是药力，而是一头苏醒的远古凶兽，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从李默的喉咙中挤出。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一条条青筋如同蚯蚓般在他脖颈、额头、手臂上疯狂地虬结、凸起。
浑身的骨骼都在发出“噼啪”作响的呻吟，仿佛要被这股霸道的力量生生撑裂。
豆大的汗珠瞬间浸透了他的衣衫，他双目圆瞪，眼球中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如同被投入了炼丹炉中，承受着烈火焚身的极致痛苦。
一旁的王大牛四人，看得是心惊肉跳，脸色煞白。
他们从未想过，这小小的肉片，竟蕴含着如此恐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