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相信了她清莹的眼睛（1 / 2）

清晨，一只晨起的麻雀站在一株野草上叫着，一阵轻巧灵活的脚步惊扰到小家伙，下一秒它便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小路旁站着一身天蓝色衣裙的女孩。她扬起头，柳眉琼鼻目若繁星，一张微微上翘的小嘴泛着芍药的嫣红。披散的墨色青丝搭在肩膀，额前随意垂着几缕随风轻轻拂动，让本就无瑕的雪肤更加莹亮。

半个多月过去，她在雨天捡到的两只小奶狗又重新活蹦乱跳，因为阿姨和姨父不许她养狗只能把它们送人。

两只白色的小家伙在野草野花间嬉戏，无忧无虑。花叶上的露水偶尔溅到它们身上，细小的身体转动起来仿佛旋风。

阳光越来越清晰，小路边一个年轻母亲和一个小女孩出现在她视野里。

“阿姨，它们是一家人，不要让它们分开好吗？”

女孩双手合十对年轻女人说出诉求，她拉着的小姑娘已经松开了母亲的手，抱起一只小狗噘起小嘴吻它的额头。

“不会的。”

女人朝着她笑笑，将剩下的小狗也抱进怀里，和女孩道别。临走时还对她说：“你想看它们的时候，可以随时过来。”

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子，里面的人冲着她们按了两下喇叭，母女就又顺着来时的小路走了。

她一下子失去了玩伴，看着这空旷的乡村呼出口气。

“闻筝！哪去了？！”

身后有人在吼叫，女孩回过神，转身跑回屋子里把阿姨做好的饭给姨父端过去。

他们住的房子很小，她走进唯一一间大屋，屋子里的烟雾一整晚都没散去，呛得女孩忍不住咳了两声。声音让压根没睡沉的中年男人彻底醒过来，他不耐烦地转过身，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却定住，心里开始盘算自己的小九九。

王林的眼神颇有几分猥琐，叶闻筝心跳停了一瞬，一股酸涩从胃里涌上来。

徐莹还在屋里，她嚼着肉块，口红涂得很夸张，连吃饭都不愿意擦掉。在山上，她比平时更随性，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再也不去算计什么贵妇该有的姿态。

“那个，阿姨。”

叶闻筝低着头出现在门口，她身后跟着出来一阵主卧的烟味。虽然那是自己男人，但徐莹也有些嫌弃那味道，掩住鼻子把不怨都包含在这个白眼里。

“又没钱了？我说你也太能花了。”

徐莹放下筷子，力量太大，一根筷子直接飞了出去落到叶闻筝脚边。她打开钱包，满当当的钞票，先是捏出了十张，目光一动，从女孩身上滑过一圈，手指又轻轻松开，变成了五张。

“给，这个月的生活费。”

徐莹的眼光没在叶闻筝身上移开：“我说你也不小了，总是这样可不行，上次我给你介绍的工作，你怎么就不去了呢？”

不提还好，一提女孩脸色就变得煞白。

“那个地方，不好……”

徐莹抽了口气，她发起脾气来会打人，所以叶闻筝在她发火之前先跑了出去。

女孩跑出屋子喘了一阵后从小路出去，坐在一处田埂上，随手摘过一根野草把玩，享受片刻的宁静。她身边生着几朵野玫瑰，香甜的花粉沾到她的皮肤，天蓝色的裙边轻轻扬动，和湛蓝天幕融为一体。

“嗯……”

正在编草的手指停住，那纤长的指节兀自颤动。

她听到什么声音，似有似无，像是错觉，女孩张望了一会儿又继续摆弄手中的杂草。

“当！——”

叶闻筝猛地站起来，这次她确认自己没听错，的确是有声音，不同于自然的流水或鸟鸣，在身后不远的小屋里发出来。

幸好是青天白日，小屋又不大，周围也没有枯井，才不至于恐怖。

她壮着胆子走过去，从离屋子还有几米的地方就看到地上的隐约血迹，而后越是接近，那些血迹就越密集，空气中的腥甜味也越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