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封镇之礼 悬天而治(2 / 2)
其实一听到少昊、凤鸟氏这些字眼,齐敬之就愈发留了心,再与帝鸿氏的天官五兽两相印证,当即就有了猜测:“鲁公的意思是,修士可参照帝鸿氏和东夷少昊,于灵台上立五方之神?”
“青鸟氏,司启者也,主立春、立夏之官。”
鲁公点点头:“以我老头子观之,你小子餐霞修行的路子,似乎是‘吸朝霞而饮甘露,控白鹿而化青龙’。”
鲁公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名号就随你自己的意了。你要是乐意,哪怕叫大角轩辕,叫少昊金天氏、高阳氏,都没什么要紧,难道帝鸿氏和东夷旧君们还会来找你理论不成?”
“此神……名曰石夷,来风曰韦,处西北隅以司日月之长短。盖因西北隅为日月所不到,然其流光余景,亦有晷度长短,故应有主司之者也。”
闻听此言,少年哪还有半点迟疑,当即抱拳再拜:“圣姜之裔、后学末进齐敬之,敢请老大人分说圣王之道!”
齐敬之悚然一惊:“太昊、少昊金天氏和高阳氏这些东夷旧君,难道都还活着?”
鲁公点点头:“今日老头子叫你前来,本就是为了麟山新主和骊山广野这两件事酬谢你。嗯……将来玄都观主若是问起,你可别卖了我老头子!”
眼见少年目光灼灼,他才哼了一声:“祂们是死是活又能怎样?反正如今这片地方是咱圣姜的了!瞧见那条赤金螭龙没有?”
齐敬之忽然意识到,这座祭坛并不是自行漂浮在半空,而是被赤金螭龙托举拖拽上来的,而此处不见大日、只余星光,则是因为日光都被赤金螭龙吸走了!
“别瞎说!我老头子可不会什么悬天而治!”
“在此就不得不感谢我彤鱼氏先祖了。无论是鲁氏代代相传的灵台观日,还是那位帝之三妃、烹饪之祖所留的赤灶传承,委实福泽子孙后世。”
“春食朝霞,秋食沦阴,冬饮沆瀣,夏食正阳,并天地玄黄之气,是为六气也。”
齐敬之略一品味,不由暗自腹诽:“腾空而舒、剑指四方……这不就是悬天而治么!”
鲁公又是猛地一跺木头手杖:“所谓灵台,各家有各家的秘传,各派有各派的妙用。我圣姜自武成圣王之后,对于灵台上的种种生灵,便渐渐不再是供奉祭祀,而是……封镇!”
前礼部郎中立刻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迈步上前,就着刚刚盘螭杖的话头大拍马屁,只三言两语就把鲁公哄得眉开眼笑。
不过这个丑老汉才懒得深究,疑惑之后就大摇其头:“飞剑那种玩意只配拿来绣,如今多是你们这些惯爱吟诗作赋的道士才喜欢得跟什么似的,我老头子才不稀罕!”
“大角轩辕者,黄龙也,应龙也。”
齐敬之连忙皱着眉头死记硬背,这所谓的天官五兽,明显是轩辕圣皇也就是帝鸿氏的灵台祭祀之法,可惜鲁公只说了个名称,却是不知其详。
“玄鸟氏,司分者也,主春分、秋分之官。”
齐敬之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了不以为然,忽而福至心灵,想起了王都稷门上雕刻的那道神符,不由得脱口而出:“武成命世,诸神退避;圣王垂顾,百无禁忌!”
鲁公没有接他的话茬,想了想才道:“我毕竟不是你小子的师门长辈,不好直接传法,而且即便是圣姜道统,也没有轻传的道理,不如……给你讲两个典故吧。”
“《五行大义》又云:天官五兽,左苍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中有大角轩辕。”
“哦哦,明白了!礼部里管事的那些混账东西,真个是有眼无珠!来来来,我老头子也指点你一番……”
对于这位浑天司司正话语里隐含的意思,少年校尉此时已经有所领悟,便主动开口道:“鲁公是说,灵台上的恶客其实也可以视为神灵,以合适的祭品供奉,便可以将之打发掉,甚至……变害为宝?”
“伯赵氏,司至者也,主夏至、冬至之官。”
“高阳氏的传承?悬天而治?”
“喂给灵台生灵的祭品、供养、灵机……甭管叫什么,究其实质还是要着落到餐霞食气的修行上来。”
鲁公举起手里那根好似扁担的木杖,得意道:“瞧瞧,我老头子炼制了一根盘螭杖!这可比飞剑威猛多啦!”
他朝韦应典使了个眼色,同时伸手从童蛟海那里顺走了小酒壶。
说罢他便朝齐敬之摆摆手:“行了行了,老头子的典故已经讲完,你且站到一旁领悟一番。”
鲁公闻言面露疑惑,不知道齐敬之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哈哈哈,你可比齐小子识货多了!韦应典是吧?还在礼部当过差?哎呀,老头子怎么没见过你?”
少年说着就是摇头苦笑:“一个我都拿不下,更别说五个……嗯?不对!”
“凤鸟氏,历正也,主治历数,正天时之官。”
“修士餐霞食气,原本只是为了养育自己的心相,此时换个思路,专门选取一些具有特殊灵机的灵气,用来满足灵台生灵,这样一想是不是就清楚明了得多了?”
鲁公自然不知晓礼部曾有过韦应典这么一个小官,见他拒绝也不在意,转而又看向齐敬之。
他立刻追问道:“那么,若想镇压灵台生灵,食其灵机以自肥,该当如何着手?”
鲁公环眼一横:“你小子看着还算白净,切开来竟是个黑的,不问如何敕封,只问如何镇压?”
说罢,这位浑天司司正也不问少年的意思,竖起一根手指道:“其一……”
鲁公狠狠瞪了少年一眼:“昔日高阳氏有曳影之剑,腾空而舒,若四方有兵,此剑则飞起,指其方则克伐。未用之时,常于匣里如龙虎之吟。”
齐敬之嘿嘿一笑:“我在麟州怀德郡时,曾被镇魔都尉麾下功曹从事刘牧之强塞了一篇《藏锋法》,对敕封之法略有领悟。”
齐敬之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是顾不得深究,探手从虎君玉盒里取出了赤灶笔筒。
后头的话,齐敬之已经无暇再听。
无论是以天上大日为食的彤鱼氏,还是坐等西北风送钱的大彭氏,跟他这个曾经的山野穷小子、如今的钩陈院校尉都没啥关系。
他将酒液一股脑倒入赤灶笔筒,一边激发和汲取日中天地之精气,一边将绝大部分心神投入怒睛青羽鹤,再一次飞到了毕方鸟的面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