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救场（2 / 2）

谭莺莺以帕掩面呜呜呜地哭着：“我从不后悔，可不意味着我就要忍着什么都不做。既然他那么惦记那个死人，那我便将那张脸送到他面前，逼着那张脸在他面前伏低做小，时间久了，他兴许就会发现他从前爱的人也不过如此。”

“所以，为了你这些自私的想法，你就让李掌柜仿造一套一模一样的劣质茶具去陷害一个无辜之人，让她背上一身债务，她不顺从，你便砸了她的店，让她损失惨重，好任你揉捏？”

谭莺莺说到这已是肆无忌惮：“谁让她长得像谁不好，偏偏要长得像宫明檀，她顺从或不顺从，都需得替姓宫的先受了这份罪再说。”

“你！”谭文昭火气一上来作势就要打人，可这次谭莺莺却主动将脸凑了过去，他愣了愣，大手停在半空许久，最后还是没忍心，缓缓收了回去。

“哥哥知道你有你的苦楚，可明檀已经死了，你才是那个要陪景元共度余生的女人，这才成婚不到两个月就失了耐性，一遇到什么事就往极端了走，是非不分，胡乱行作，那往后的几十年里，你们夫妻二人该如何和睦相处？”

“哥哥你错了，”谭莺莺眼中闪着盈盈泪光，哽咽道，“我是非不分，胡乱行作，就是因为明檀已经死了。一个女人死了，永远的留在了景元的心里，纵使之前有再多不完美，从她死的那一刻起，她也成了世间最完美无缺的女人。无论我怎么做，在景元心里都占不到一个角落，只有将那个女人重新带到景元面前，圆了他的黄梁一梦，再一步步踩在脚下残忍地毁掉，才可能让他从这场梦中醒过来。”

谭文昭被这番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静静坐着缓了许久，才沉声道：“你说的没错。可我不会许你这样做的。未免你再生事端，你这几天先都回娘家待着，让母亲好好正一正你的德行。温家那边，就说母亲病了，等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再什么时候回去。”

贤康坊的瓷器铺今日不到申时便提前闭了门，铺里的小掌柜正弯着腰在漫天尘土中清扫碎片，她被伤了的手虽已敷上药，以纱带缠绕，但烫伤的地方仍旧火辣辣的痛着，握着扫帚之时，更是煎熬。

她只得时不时的单手握把，或暂停下来让手歇息片刻，以至于一直从日中收拾到日落，才勉勉强强将店里清扫干净了。

她把毁坏了的瓷器都装上小平车运到店铺后的巷尾堆着，才拐出小巷，就看见一位衣袂飘飘的少年背着手站在台阶下，抬头望着店铺的牌匾。

“又是你？”

林宛卿冷了脸，提裙上了台阶，从他身旁经过时也不看他，进了店就要关门，却叫他伸手挡住了。

“姑娘别误会，”谭文昭真诚地说道，“我这次过来，并非来闹事的。”

有一位小厮便双手奉上了一个乌木扁盒，他亲自接过了盒子，递到了林宛卿面前，道：“我已回家中向父母亲禀明了二妹今日闯下的祸事，他们二人再三叮嘱我定要过来和姑娘赔礼道歉，这盒子里头是一千两银票，不论姑娘接不接受谭家的歉意，这笔钱，还请姑娘一定要收下，否则谭家实在过意不去。”

林宛卿带着防备的目光落在谭文昭脸上，看得他有些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