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暴露（2 / 2）

周若安正站在高几前调制熏香，听闻门房的来报，连忙让贴身侍女亲自去把人请了进来。

“老夫人今日怎么突然过来了？上回让人送过去的龙华香用着可好？”

裴老夫人福了福身子，一看见周若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多谢殿下赏赐，那龙华香我很喜欢。今日过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想和殿下商量。”

周若安道：“老夫人喜欢就好。坐下说话吧。”

侍女搬了张杌子过来给老夫人坐。老夫人坐下后却转了转眼珠子，迟迟不语，周若安知她心中所想，虽不符规矩，但还是破例让屋里的下人全都退下了。

“这下，总能说了罢？”

“能，能。”裴老夫人受宠若惊地点点头，又故作忧伤地提袖摸了摸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叹道：“我今日是特来向殿下道别的，马上，我就要离开京城去永州了。”

周若安疑惑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去永州？”

裴老夫人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双手呈给周若安。“这是今早我儿子从永州派人送来的。”

周若安没反应过来，疑惑着拆开信，顷刻间脸色大变，捏着信纸的手不住发抖，不一会，眼底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裴大人竟然还活着？”

裴老夫人颌首道：“我儿是大难不死，可惜却没什么福分，只能以罪臣的身份躲藏在永州，一辈子见不得天日。不瞒殿下，为了我儿的安全，我本不该把这事泄露给旁人，可这些日子，殿下待我裴家恩重如山，待我儿更是情意深重，我若是不告而别，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来把这件事告诉殿下。”

“你不能走！”周若安重重地把信纸拍在手边的茶案上，半是命令半是请求。

裴老夫人故作诧异，周若安忙放缓了语气，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宜奔波劳累，何不让裴大人带着夫人回来呢？”

裴老夫人见就要达到目的，心里不甚欢喜，却迟疑道：“可我儿当初是奉旨去的辽州，躲去永州已是迫不得已，没有皇上的命令，哪敢私自回京。”

周若安道：“这有什么。裴大人当初被贬辽州，只是因为言行不当惹怒了皇兄，自打上次他的死讯传来，我一时气急，跑去皇兄跟前哭闹了一回，皇兄便消气了，我能看得出来，皇兄是有些后悔的，不过是顾忌着温家才没有追徇罢了。他现在要是想回来，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裴老夫人还是不放心：“那孩子呢？我儿瞒着皇上和那前朝太女生了个女儿，要往严重了说，那就是叛国的罪名。若是回了京，被温家知晓，岂不是又要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