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天镜地影(2 / 2)
诸人皆被吓了一个慌神,神色愈发凝重。
白萱站在门前,稳了稳心神,伸手推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哗啦啦啦!
她的身后,瓢泼大雨终于落下。铺天盖地的雨从穹顶上倾泻而下,不留一丝间隙,几乎让人透不过气!
绿岫真人见状,早掏出一把碧油油的伞,在手里转了转,那伞呼啸间宛如莲花盛开,瞬间撑大好几倍,将整个山台都罩在其中。
山台上的修士,站在伞下,望着木屋,气都不敢喘重了,只等着半柱香的时间过去。
天地间只有哗啦啦的雨声,格外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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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白萱进了屋,发现屋内颇为简陋,入眼一张桌子,一张凳子摆在屋中央,除此之外别无他有,而且凳子和木桌的做工都颇为简陋,像是什么人随手搭建的。
桌子后面,有几条歪歪斜斜的木条上插在山石的缝隙里,搭成一个简易架格,一簇虎脚藤从山石缝里长出,将架格密密麻麻爬满,只在中央留出一个窄小的门状缝隙。
虎脚藤垂下,将门的缝隙都遮了大半,白萱定住脚,隔着虎脚藤的间隙望向里侧。
靠近里头的北墙板是一张木板床,上面正躺着两个男修!
天光微微从木屋的顶上投下,还有些雨珠也一滴滴落下,白萱忘了忘木屋的顶,又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心口,暗道“可别,这里只是和不语真人的小木屋十分相似而已。”
不错,这木屋从外头看,实在太过像药女峰下的那栋小木屋,叶疏雨将屋内设了好几个禁制,凭自己的话,肯定进不来,因此她才答应问江真人的请求,一入而观。
没想到,这屋内简陋的陈设也那么像,让白萱一时迷惑不已,但是看也看过了,她并不打算多待,便站在虎脚藤的格架外,清了清嗓子道,“内谁,问江真人叫我给你带句话,她说,你若敢屈从于魔心,从此就没你这个朋友!”
说完这句,白萱转身便打算开溜。
虽然昨天叶疏雨的吩咐过,进来一次便要将烈阳草给塌上的两个人喂下去,白萱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隔着虎脚藤看一眼,她便算尽职尽责。
鬼知道她走到里面,**的人会不会突然惊起后攻击自己!堕魔的男修见到女修,那就是豺狼见肉,蚊子血,白萱可是亲眼见过。
更何况这两个男修她又不认识,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话已带到,白萱便往木屋门口走去。
一经过那一双简陋的桌子和凳子,白萱又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
“别跳了,祖宗!”捂紧胸口,白萱无奈劝道,然而那颗心仿佛不是自己的,她越劝,心跳便越快。
白萱几乎承受不住,一个趔趄,单手撑在桌面,她用手慢慢摩挲着粗糙的桌面,心跳才好容易缓和一点。
“上清大神!就算这木屋是不语真人搭建的,又怎么样呢?他来过这秘境,然后呢?一个字也没给咱留下!”白萱苦口婆心在脑海里乱想一通,只盼望自己这颗越来越奇怪的心,能听到自己识海里的劝告。
然而心脏兀自跳动,白萱的话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心跳可不是说着玩的,它跳的太快,白萱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仿佛五脏六腑都开始慌乱起来,搞得白萱浑身一阵阵虚汗,喘息个不停,最后扶着桌子战栗着跪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萱觉得自己的意识都有点模糊,那颗不安分的心才停止作妖,恢复正常跳动,她连忙深深呼吸好几次,那股劲才缓和过来。
屋顶上依然是噼里啪啦地雨点身,屋外有人在说话,夹杂在轰隆隆的雷声中,白萱听着依稀是,“她怎么还不出来,都快半柱香了。”
跪在桌前,视线也与桌面齐平,原主小时候的记忆突然就浮现在白萱脑海。
那时候,她只有现在跪着这般高,整日被白果追着比试谁种的灵药好,谁更会使春风化雨决,十分不耐烦。为了躲避白果,她便常常钻到桌肚bsp; 筑基期方能识玉简,不语真人从外头得了一些玉简,所读的心得便随手写在纸上集成手札,留给两个女儿读,白果不喜读那些深奥枯燥的手札,所以原主躲在桌肚底下,大多时间都在读不语真人的手札。
白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那些桌肚下的记忆,难道是那些手札里有什么东西让自己给忘了?她思索了一会儿便否认了这个猜想。
不语真人的手札大多是关于灵药的,从没有关于修真界的绯闻,更别说这种难得一遇的秘境,更是提都未提。
那又是什么呢?
白萱死死的顶着青石地面,脑筋已经转到极致,当是原主在桌肚下读书,然后,然后呢?她闭了闭眼睛,不管木屋外头越来越响的议论声、雨声,一心想着当年的情形。
读书,然后……
做手札!
眼睛猛然睁开,瞪圆,白萱想起来了!
原主一边读手札,经常一边在桌肚板上写笔记!
一只手慢慢探出,抚上桌肚背面的木板。
白萱的心又开始怦怦直跳!
这一次,心跳自己却有所抑制,没有阻碍白萱一寸一寸抚摸过去,抚摸过桌肚板上密密麻麻的字痕,并默默在心里读出。
“忘忧吾女,自闻汝母遗言,白氏守陵人,若出修行者,必早夭亡,吾常怀忧惧,故入星海寻求解法,偶入此秘境。
蛙祖庙内吾求解不得,却现修罗地狱之景,幸得汝母留存之画护我性命,素日所忧皆醍醐大悟。
他日你若观得此书,切记勿入蛙祖庙,勿信其言,天为镜,地为影,虚实众生,镜花水月而已。此一世,为父只盼你平安,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