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明纳天帝（2 / 2）

斗南不断哽咽着，企图像儿时一般撒娇耍赖，捏住老帝君的衣角不肯撒手，这样，老帝君便不会去上朝了。

可如今，他无法握住老帝君的片缕衣衫，亦如……他无力阻止老帝君最后一缕神魂的消散。

眼看老帝君儒雅的身影越渐透明，腰部以下已然完全消散无踪，斗南终于彻底崩溃了——

“我、我……父君！”

“父君，您别走，我错了，孩儿错了，孩儿真的知道错了……”

“是我不好，我不该跟父君赌气，我……”

“吾儿，”老帝君伸出渐渐消散的双手，掌心轻柔的捧在满脸泪痕的斗南脸侧，温声道，“没关系，父君都知道，能够再次听到你唤吾一声父君，吾，了无遗憾了……”

“打起精神来，吾儿不必难过，在那无数个回溯世界之中，吾儿，早已跟为父好好地道过别了……”

最后一个字的声音还未曾落地，老帝君的神魂便彻底化作万千星辰，消散在庙宇之内，飞向遥远的天际。

“不！别走！父君，你回来！回来！”

斗南大喊着拼命的伸手去抓那些破碎的星辰，但就如同指间沙一般，握的越紧，越快自指间流逝，怎么也无法多留住片刻。

双膝一软，斗南朝向星辰飞去的方向跪了下去，以手掩面，久久没有动作。

“斗南……”

北辰渊和染拂语不知何时走到了斗南的身后，染拂语缓缓蹲下身，轻声安慰道，“别难过，这只是老帝君的一缕神魂，无论你见与不见，时间到了，他都是会走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斗南哽咽不能自己，“可是，我还没有告诉他，我一直都爱他……”

自我出生起，从未改变。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染拂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那无数个回溯世界中的斗南，他们都是你，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为保护父君而死，你早就已经……告诉他了啊………”

………………

染拂语说完那句话，便拉着北辰渊，同哈琳娜一起退出了神庙，留给斗南一些缅怀祭奠的空间。

“北辰，”染拂语掌心覆上腰间交握的修长大手，低声问，“圣墟……是怎么称呼老帝君的？”

北辰渊轻声答，“明纳，纳善察忠谏，明科慎刑赏。”

“圣墟第三十六任天帝，一生功绩无数，在任时间却只有短短三百余年。”

短短三百年，寿终正寝，只因积劳成疾。

染拂语心底难受极了，眼眶酸涩，却偏偏不知道该去怨恨谁。

“别去想了，”北辰渊自身后将染拂语拥进怀中，安慰似的在她发顶落下轻柔一吻，“这已经是他们父子二人最圆满的结局了，你要相信明纳帝君无数次回溯时空才寻到的两全之法，这就该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