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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建奴丧胆,太极吐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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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下的土地瞬间被染成暗红。

这位曾令辽东明军闻之色变的建奴酋將,建州悍勇无双的贝勒,此刻仰面躺在冰冷的河滩上。

鲜血从他口鼻和全身数十处创口中汩汩涌出,晨曦映著他怒睁的双目,仿佛仍在燃烧著不甘的火焰,死死瞪著灰濛濛的天空。

他右手五指深深抠入身下的泥浆,紧握著顺刀,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曾鬆开。

短暂的死寂笼罩了这片血腥的河滩。

贺世贤策马上前,低头看著阿敏怒目圆睁的遗体,沉默片刻,最终只是沉沉地挥了挥手:

“割下首级,送往经略公帐前。尸身……裹了吧。”

隨著阿敏的阵亡,残存的最后数十名八旗士兵,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兵器坠地之声零落响起。

这场惊心动魄的夜袭与反围剿,以建州两红旗主力的彻底覆灭而告终。

不久之后。

中军大帐之中。

熊廷弼便看到了阿敏的首级。

阿敏首级双目圆睁,眉骨拧成一团,连唇齿间都还沾著暗红的血沫,那股不甘的戾气仿佛还没从尸身里散去。

熊廷弼缓缓俯身,盯著阿敏不甘的眼睛。

片刻之后,他直起身,仰头髮出两声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

“这颗头颅,本经略等了整整半个月!”

他语气里满是压抑已久的畅快:

“抚顺关外,阿济格的头颅也已经送来了。

今日苏子河畔,阿敏又成了阶下之鬼。

皇太极这两条最得力的臂膀,总算全给本经略斩了!”

说著,他抓起案上的酒壶,往嘴里猛灌了一大口,烈酒顺著脖颈淌进衣领,却丝毫没冲淡他眼底的锐光。

帐內的亲卫与幕僚都屏息看著他,脸上也带著笑。

从阿济格袭扰粮道被围,到阿敏突袭中军帐惨败。

这半个月来,熊廷弼几乎没合过眼,夜里常对著舆图坐到天明。

如今两颗敌首在手,压在他心头的巨石,总算是落了地。

“传本经略的令!”

熊廷弼將酒壶重重顿在案上,酒液溅出几滴。

“明日拂晓,把阿济格、阿敏的首级用木桿挑著,再將缴获的正蓝旗、两红旗旗幡展开。

把旗角的破洞、旗面上的血渍都露出来,架在內城城墙下!”

“让城下的军士高声喊话,告诉皇太极,告诉內城那些还在顽抗的建奴。

他们寄予厚望的贝勒爷,现在只剩两颗头颅。

他们引以为傲的八旗精锐,要么死在了抚顺,要么埋在了苏子河!

现在开城投降,本经略还能饶他们一命。

若是再敢负隅顽抗,等佛朗机炮轰开內城,便是鸡犬不留!”

“末將领命!”

亲卫高声应和,捧著阿敏的头颅转身离去。

吩咐完这些之后,熊廷弼重新走回案前,忽又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身侧的谋臣周文焕:

“还有,快马传信刘兴祚、戚金、李鸿基,让他们即刻从抚顺关撤军,三日之內必须赶到赫图阿拉!

告诉他们,把包围圈缩到最紧,尤其是东面的龙岗山和西面的苏子河,连一只鸟都不能放出去!”

周文焕闻言,连忙拱手行礼,语气里带著几分试探:

“明公的意思是,皇太极眼下只剩突围一条路可走了”

“不然他还有其他的选择”

熊廷弼冷笑一声。

“这半个月来,从辽阳运来的佛朗机炮子药,已经堆了满满三座仓库。

內城的石墙是坚固,可咱们的火炮日夜轰击,就算是铁打的城墙,也迟早能轰开一个口子。”

“阿济格死了,粮道断不了;阿敏败了,奇袭也成了泡影。

皇太极手里就剩两万老弱残兵,守著一座没了外援的孤城,除了趁夜色突围,他没有任何选择。”

周文焕顺著他的目光望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属下明白了,这就去起草钧令,让刘兴祚三位將军务必守住各条要道,绝不能让皇太极逃了!”

时间飞逝。

很快,便到了第二天。

拂晓的晨光还没穿透赫图阿拉上空的浓雾。

明军便已经动了。

重盾步卒护送著两辆楯车,缓缓朝著赫图阿拉內城根而去。

明军的战车軲轆碾过碎石路,发出沉闷的“咯吱”声,在寂静的晨色里格外刺耳。

两辆枣红色的战车並排前行,车轮上还沾著昨夜的泥点,车辕上斜插著三面大旗,正蓝旗的靛青与正红旗、镶红旗的赤红在雾中猎猎作响,旗面边缘被刀枪划破的裂口隨风翻卷。

正红旗、正蓝旗的旗杆顶端,都钉著一颗发黑的首级。

最靠前的正蓝旗旗杆上,阿济格的头颅双目圆睁,鬍鬚上还掛著凝结的血痂。

旁边正红旗的旗杆上,阿敏的首级面色铁青,嘴唇抿成一道僵硬的弧线,仿佛死前还在嘶吼。

明军士兵推著战车停在离內城百步外的空地上。

雾气渐渐散开,城头上的建奴守军终於看清了旗杆顶端的景象,倒抽冷气的声音一时间不绝如耳。

“是……是大贝勒的头!”

城垛后,一个满脸皱纹的两红旗老兵攥著弓箭的手猛地一抖,箭杆“噹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曾跟著阿敏在萨尔滸战场上冲阵,见过这位大贝勒挥刀斩明军百户的模样。

可如今,那张熟悉的脸却钉在敌旗上,双目空洞地对著自己人。

旁边的年轻兵卒是刚征来的女真少年,嘴唇还在发抖:

“还有四贝勒……

阿济格贝勒不是去袭扰粮道了吗

怎么会……”

他话没说完,就被身边的汉军旗士兵推了一把。

那汉军旗士兵盯著旗杆上的首级,脸色比少年还白,手里的鸟銃枪口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城头上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原本紧握著刀枪的手,有不少都鬆了几分,连督战队的镶黄旗甲士,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慌乱。

“吵什么!”

一声怒喝从箭楼传来,皇太极披著镶黄边的甲,快步走上城头,身后跟著范文程和佟养性。

他刚靠近垛口,目光就被那三面大旗钉住,瞳孔骤然收缩。

阿济格眉骨的旧疤、阿敏下巴上的痣,他绝不会认错。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完了。

阿济格的五千骑兵、阿敏的四千精锐,是他留在城外唯一的指望,如今连人头都成了明军的战利品,赫图阿拉內城,真成了孤城一座。

他能感觉到身边士兵的目光,有恐惧,有怀疑,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动摇。

再这样下去,不等明军攻城,城里的人就得先散了。

“都给我住口!”

皇太极猛地转身,对著身后眾人喊道:

“这是明军的疑兵之计!

那旗帜是仿造的,首级也是假的!

熊廷弼就想骗你们投降,好屠我八旗子弟!”

他伸手拔出腰间的鑌铁刀,刀刃指著城下的战车。

“谁再敢乱传谣言,本汗定斩不饶!”

城头上的骚动暂时压了下去,可士兵们低垂的头颅、躲闪的目光,都在诉说著不信。

就在这时,雾气彻底散尽,城下弓弩射程之外,忽然走来百十个穿著破烂囚服的人。

都是前些天被俘的建奴兵卒,有的胳膊上还缠著渗血的麻布,有的腿上带著镣銬的痕跡,被明军士兵押著,站成一排。

最前面的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脸上带著一道刀疤,正是正蓝旗的梅勒章京博洛。

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声音顺著晨风飘上城头:

“城上的弟兄们,我是博洛!

別听皇太极扯谎,四贝勒阿济格確实阵亡了,抚顺关外的粮寨旁,他自刎的地方我亲眼所见!”

他抬起缠满绷带的手,指向那面正蓝旗。

“那旗上的首级,就是他的!”

紧接著,一个披头散髮的女真汉子往前迈了一步,是正红旗的牛录额真铁勒巴图鲁。

他的甲冑早被明军收走,只穿一件单衣,冻得瑟瑟发抖,却喊得格外用力:

“大贝勒阿敏也死了!

昨日他奇袭明军中军大营,被贺世贤的骑兵堵在苏子河畔,乱枪捅死的!

我就在俘虏队里,看得清清楚楚!”

“明军有二十万大军,粮草堆得比山高,咱们內城就两万人,粮草只够撑半个月!”

博洛接著喊,声音里面满是求生的欲望。

“现在投降,明军还赐田免赋,能活命!再跟著皇太极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啊!”

城头上的士兵彻底乱了。

博洛和铁勒巴图鲁都是军中熟人,他们的话比皇太极的怒吼管用百倍。

八旗老兵蹲在地上,双手抱著头,肩膀不住地颤抖。

督战队想拔刀震慑,可看著身边越来越多动摇的士兵,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够了!”

皇太极再也忍不住,双目赤红地盯著城下,一把抓住济尔哈朗的胳膊,喊道:

“济尔哈朗!带三百巴牙喇,开城门,把旗帜和首级夺回来!谁敢后退,斩!”

济尔哈朗咬了咬牙,转身衝下城头。

片刻后。

內城的吊桥“嘎吱嘎吱”地放了下来,城门缓缓打开,三百身披重甲的巴牙喇骑兵握著马刀,催马朝著明军的战车衝去。

可他们刚衝出去五十步,两侧的土坡后突然响起震天的鼓声。

早有准备的明军步卒推著楯车冲了出来,楯车后藏著的火銃手齐齐扣动扳机。

“砰砰砰”的銃声在晨雾中炸开,前排的巴牙喇骑兵瞬间倒下一片,马匹受惊,扬起前蹄將骑手甩在地上。

“撤!快撤!”

济尔哈朗见势不妙,嘶吼著下令。

可没等他们退回城门,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

贺世贤的骑兵到了!

数百名明军骑兵挥舞著马刀,从侧翼包抄过来,巴牙喇骑兵腹背受敌,只能丟盔弃甲地往城门逃。

明军骑兵紧追不捨,差点跟著衝进內城,直到城头上的弓箭手拼命射箭,才勉强將他们逼退。

吊桥再次升起,城门紧闭,可城头上的士气已经彻底崩塌。

皇太极站在垛口,看著城下明军战车上那两颗刺眼的首级,又看著身边垂头丧气的士兵,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阿济格、阿敏战死。

城中士气低落。

赫图阿拉的末日,真的要来了。

“呃啊”

“噗”

皇太极一口气没缓过来,发出王朗般的惨叫,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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