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偽金国灭,生擒太极(1 / 2)
第425章 偽金国灭,生擒太极
明军从西门缺口处源源不断涌入。
皇太极站在甬道尽头,看著这些涌入的明军。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逃,而是要把这些闯入者彻底赶出去,重新关上那扇该死的城门!
“济尔哈朗!”
皇太极的吼声穿透混乱的喊杀声,带著破釜沉舟的狠厉。
“把所有重甲兵都压上!用尸体堆也要堵住缺口!將他们挤出西门,关上城门!”
济尔哈朗早已红了眼,他拔出腰间的弯刀,朝著身后的重甲兵阵列嘶吼:
“儿郎们!隨本台吉上!退后者,斩!”
百余名身披三层铁甲的八旗重甲兵应声而出。
他们举著一人高的铁盾,盾面布满刀痕箭孔,组成一道黑色的钢铁墙,朝著明军的衝锋队列狠狠撞去。
“嘭!”
铁盾与明军长矛的碰撞声震耳欲聋。
前排的明军士兵被盾面的衝力顶得连连后退,长矛杆“咔嚓”断裂,有的甚至被铁盾边缘划开了胸膛,鲜血顺著盾面往下淌,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重甲兵身后的刀手趁机挥刀,不断有明军士兵倒下。
可后面的明军却像不怕死般,踩著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口中高喊著“破城擒贼”的口號,声浪压过了八旗兵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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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銃队!放!”
明军先锋千总的吼声响起。
阵心的火銃手齐齐扣动扳机,“砰砰砰”的銃声在甬道里迴荡,铅弹打在重甲兵的铁盾上,溅起细碎的火星,却没能穿透那厚重的甲片。
可就在这时,城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呼啸。
是佛朗机炮的炮弹!
“臥倒!”
皇太极嘶喊著,可已经晚了。
三枚炮弹接连砸进內城,第一枚炸在重甲兵的侧后方,碎石与铁屑飞溅,两名重甲兵来不及躲闪,铁甲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第二枚落在內城汉军旗阵列中,却没伤到多少人。
第三枚竟直接轰在城墙垛口上,石砖崩裂,整段城墙都微微震颤,几名埋伏在箭垛后的八旗弓箭手瞬间被埋在碎石下。
炮火的轰鸣不断,越来越多的佛朗机炮被调到此处。
明军的火力,越来越强!
原本还在死撑的重甲兵,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他们的铁甲虽硬,却挡不住炮弹的衝击波,更挡不住明军源源不断的后续兵力。
明军的火銃手换弹越来越快,长矛手踩著血路往前推进,重甲兵的铁盾阵渐渐出现了缺口。
有个年轻的重甲兵被长矛刺穿了铁甲缝隙,惨叫著倒在地上,很快就被涌来的明军淹没。
“大汗!不能再等了!”
范文程跌跌撞撞地衝过来,一把拽住皇太极的胳膊,他的手在发抖,声音里满是绝望。
“明军太多了!
炮火还在轰!
再待在这儿,咱们都得死!
快撤进宫城!
宫城还有一道墙,或许能再撑一阵!”
皇太极猛地甩开他的手,目光死死盯著那道不断扩大的缺口,胸口的闷痛又涌了上来。
內城城墙高三丈,石筑坚固,若能守住西门,或许还能依託城墙周旋。
可宫城的墙呢
那不过是丈余高的夯土墙,跟寨墙没两样,撤进去,和等死有什么区別
“轰!”
又一枚炮弹落在不远处,炸开的火光映亮了皇太极的脸。
他看到济尔哈朗的左肩被弹片划伤,鲜血顺著甲冑往下流,却还在挥刀抵抗。
看到那些重甲兵一个个倒下,铁盾阵彻底溃散。
看到明军已经衝过了甬道,离自己只有数十步远。
没时间犹豫了。
皇太极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没有犹豫了。
“撤!”
他咬著牙吐出一个字,转身朝著宫城方向狂奔。
“镶黄旗巴牙喇,断后!”
身后的百余名巴牙喇骑兵紧紧跟隨,他们挥舞著马刀,挡住了最先追上来的明军,为皇太极爭取撤退的时间。
可当皇太极的身影消失在宫城方向后,那些还在抵抗的重甲兵彻底崩溃了。
他们失去了最后的指望,手中的刀“哐当”落在地上,有的转身就跑,有的则愣在原地,任由明军的长矛刺穿胸膛。
明军如潮水般涌入內城,火銃的轰鸣、刀枪的碰撞声、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內城的街巷里。
原本还在顽抗的汉军旗士兵,见大势已去,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求饶,有的甚至反过来帮明军指引八旗兵的藏身处。
少数负隅顽抗的八旗兵,很快就被明军围杀,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在街角。
“降者免死!”
明军士兵的喊声在街巷里迴荡。
越来越多的建奴兵卒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发抖,有的甚至嚇得尿了裤子。
曾经不可一世的八旗兵,此刻早已没了往日的凶悍,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
皇太极奔到宫城门前,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混乱的內城,火光冲天,喊杀声不绝於耳。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喉头的腥甜又涌了上来,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宫城的夯土墙上,几名八旗兵正慌乱地搬运石块加固城门,可那单薄的墙体,在明军的炮火面前,又能撑多久呢
“关城门!”
皇太极朝著宫城守军嘶吼,声音里满是疲惫与绝望。
沉重的木门缓缓关上,却像关上了一座巨大的坟墓。
赫图阿拉的末日,已经近在眼前。
宫城內的空地上,皇太极拄著长刀,单膝跪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
每一次呼吸都带著粗重的“呼喝”声,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连握著刀柄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额駙……”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何和礼身上。
“看看……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何和礼朝著皇太极躬身应道:
“嗻!”
接著,他便转身走向那些蜷缩在宫墙根下的兵卒。
他们大多是正黄旗的巴牙喇和少量汉军旗死士。
有的靠在墙上大口喘气,有的则抱著受伤的同伴,眼神里满是茫然,连火把的光落在脸上,都没了半分神采。
外城破了,內城陷了,北门突围被车阵堵死,西门的最后抵抗也成了泡影。
这些兵卒心里都清楚,他们已经没了活路。
何和礼挨个数著人头,每数一个,心头就沉一分。
曾经数万精锐的八旗劲旅,如今只剩下这零星的身影。
他用颤抖的手指在掌心划著名数,反覆確认了三遍,才拖著沉重的脚步回到皇太极面前。
“大汗。”
何和礼的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垂下头,不敢看皇太极的眼睛。
“清点完毕……只剩下五百二十一人。”
“五百二十一人……”
皇太极低声重复著这个数字,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很寻常的事,可垂在身侧的手,却猛地攥紧了。
有零有整,连最后这点人,都可以数得这么清楚。
呵呵。
皇太极苦笑一声。
萨尔滸之战时,自己麾下的正白旗铁骑浩浩荡荡,马踏联营时何等威风。
父汗努尔哈赤在世时,八旗子弟弓马嫻熟,连明廷都要避其锋芒。
可如今,只剩下这五百二十一人.
这是大金最后的精锐了。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何和礼的肩膀。
“额駙,辛苦你了。”
皇太极的目光扫过那些兵卒,他们中有跟著他征战多年的老卒,有刚成年就上战场的少年,还有几个是汉军旗的降將,此刻都低著头,沉默地站在寒风里。
这些人,是到大金败亡的时刻,还愿意跟在他身边的最后心腹。
“今日,我们註定死在此处。”
皇太极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兵卒耳中。
“可我们是女真人的血脉,是八旗的子弟。
建州女真的话语里,从来没有『投降』这两个字!”
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传来压抑的哭声。
范文程捂著脸,肩膀不住地颤抖,泪水从指缝里涌出来,混著脸上的尘土,在脸颊上衝出两道泥痕。
他不是女真贵族,却把一生的赌注都压在了大金身上。
为了得到皇太极的重用,他把妻子女儿送进贝勒府为奴,忍受著八旗贵族的白眼。
为了大金的基业,他殫精竭虑,出谋划策。
从抚顺到瀋阳,从萨尔滸到赫图阿拉,每一场战役都有他的心血。
可如今,大金要亡了,他的付出,他的牺牲,都成了一场空。
他哭的不是大金的覆灭,而是自己半生的荒唐,是连家人都无法保全的绝望。
“哭什么!”
济尔哈朗突然怒吼一声,他的左肩还在流血,却一把扯开伤口上的麻布,露出狰狞的伤疤。
“咱们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死战!死战!死战!”
他高举著顺刀,朝著天空嘶吼。
可回应他的,只有稀稀拉拉的附和。
“死战……”
“拼了……”
“大不了一死!”
这些人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有的兵卒甚至不敢抬头,只是盯著自己的靴尖,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
士气早已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消磨殆尽,此刻的“死战”,更像是一种无力的挣扎。
皇太极看著这一幕,突然自嘲地笑了。
只是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提著刀,转身朝著皇宫深处走去,背影在火把的光线下拉得很长,显得格外落寞。
很快。
皇太极便走入寢宫了。
守在殿门的宫人见他浑身浴血,顿时嚇得“噗通”跪倒一片。
“苏秦、娜木钟呢”
皇太极的声音嘶哑,顺刀在手中攥得死紧,刀身还滴著未乾的血。
跪在最前的老宫人抖得像筛糠,结结巴巴地回话:
“回、回大汗……方才听闻宫墙被破,两位娘娘就、就不见了踪影……奴才们找了偏殿、暖阁,都、都没见著……”
“不见了”
皇太极冷笑一声。
“在这四四方方的寢宫里,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他想起之前两个女人说的“愿做鞘中匕首”。
想起她们依偎在身边时的柔媚,只觉得胸口的闷痛又涌了上来。
哲哲早已成了大明皇帝的妃嬪,他皇太极的女人,岂能再落得被明军俘虏、任人摆布的下场
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拉著这些女人一起,绝不让她们给大金、给自个儿头上添半分屈辱!
这绿帽子,他实在是不想再戴了。
“都给朕起来找!”
皇太极一脚踹在旁边的妆奩上,鎏金镜架“哗啦”摔在地上,镜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映出他满是血污的脸。
“把偏殿、库房、甚至柴房都搜遍!
另外,传朕的令,后宫所有妃嬪,一刻钟內,必须聚到正殿来!
谁敢耽搁,或是私藏,朕定將她凌迟处死!”
宫人们连滚带爬地起身,有的踉蹌著往殿外跑,有的钻进侧室翻找。
没过多久。
庶妃纳喇氏、奇垒氏、顏扎氏、伊尔根觉罗氏等十余人被宫人们引了进来。
她们大多只来得及披了件外袍,有的头髮散乱,有的赤著脚,脚踝冻得发紫,脸上满是惊恐。
纳喇氏怀里还抱著刚满周岁的幼子,孩子被殿內的血腥味嚇得哇哇大哭,她慌忙用衣襟捂住孩子的嘴,却止不住浑身的颤抖。
“苏秦娘娘和娜木钟娘娘呢”
皇太极的目光扫过眾妃,见少了最显眼的两人,脸色愈发狰狞。
负责召集的宫人“噗通”跪倒,额头抵著冰冷的地面。
“大汗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