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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奸佞伏诛,绥远定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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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奸佞伏诛,绥远定边

春雨淅沥,下个不停。

在陕西、北直隶乾旱的时候,此处却有洪涝灾害的危险。

去年冬天冻裂的田埂,此刻被雨水泡得鬆软,踩上去能陷下半只脚。

好在熊廷弼与孙承宗早在去年秋末,便让人疏通了辽东的沟渠,那些交错的土渠里,雨水正顺著坡度缓缓流向下游的河道,没让刚播下的谷种淹在泥水里。

此刻。

平金城。

城西南的空地上,一座丈高的土台已筑了三日。

夯土的檯面上铺著一层粗麻,边缘插著八面褪色的八旗旗帜,此刻被雨水打湿,蔫蔫地垂著。

土台四周,明军士兵列著整齐的方阵,长枪斜指地面,枪尖的寒芒在雨雾中若隱若现。

土台之上,百余名建奴高层被粗麻绳捆在木桩上。

他们大多是牛录额真以上的將领,有的还穿著残破的八旗甲冑,甲片上的血痂被雨水泡软,顺著衣摆往下淌。

有的则只穿了单衣,镣銬在手腕脚踝上磨出了血痕,每动一下,都能听见“哗啦”的金属声。

这些往日里在辽东作威作福的女真贵族,此刻没了半分傲气。

镶黄旗的一个牛录额真浑身发抖,牙齿打颤的声音隔著雨雾都能听见。

正蓝旗的一个梅勒额真则死死咬著牙,眼神里满是不甘,偶尔还会对著台下的女真百姓嘶吼几句,却被嘴里塞著的破布堵得只剩模糊的闷响。

土台之下,挤满了赫图阿拉的百姓。

雨水打湿了所有人的头髮和衣裳,却没人敢动,只能静静站在泥水里,等著台上的人发话。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现场的寂静。

熊廷弼骑著一匹黑马,身披玄色披风,披风下摆被雨水打湿,却依旧难掩他身上的威严。

他身后跟著贺世贤和周文焕,三人缓缓走到土台边,翻身下马。

亲卫连忙递上干布,熊廷弼却摆了摆手,径直踏上土台的台阶。

“诸位百姓,今日召集大家,不为別的,只为清算建奴的罪孽!”

熊廷弼的声音不高,却带著穿透雨雾的力量,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你们之中,有多少人的家园被建奴烧毁

有多少人的亲人被建奴杀害

有多少人的土地被建奴霸占,被逼著做牛做马”

台下的汉人百姓闻言,有人忍不住红了眼眶,一个老年汉人颤巍巍地喊道:

“俺儿子去年被他们拉去当兵,说逃了就杀俺全家,结果上个月……俺儿子的尸体被扔在城外,连全尸都没有啊!”

他的声音带著哭腔,瞬间勾起了其他人的共鸣,台下响起一片压抑的啜泣声。

熊廷弼抬手,示意眾人安静,又指向台上的建奴將领:

“这些人,便是当年烧你们房子、杀你们亲人的罪魁祸首!

他们靠著抢掠汉人百姓起家,靠著奴役你们壮大,如今建奴覆灭,他们的罪孽,该清算了!”

他顿了顿,目光又转向后排的女真百姓,语气缓和了几分:

“本经略今日说清楚。

我大明只诛首恶,不罪无辜。

这些人是建奴的骨干,手上沾满了鲜血,必须死!

但你们,只要安分守己,好好种地,不再与大明为敌,本经略便既往不咎,还会分给你们土地,让你们有饭吃、有衣穿。”

这番话像一颗定心丸,让台下的女真百姓悄悄鬆了口气。

废话不多说。

“行刑!”

熊廷弼一声令下,十个身著红衣的刽子手从台侧走出。

他们手里握著磨得雪亮的鬼头刀,刀身映著雨丝,泛著冷光。

刽子手们走到木桩前,每两人一组,一人按住建奴將领的肩膀,一人举起鬼头刀

“唰!”

第一刀落下,鲜血顺著木桩往下淌,混入檯面上的雨水里,染红了一片粗麻。

一颗头颅滚落在地,眼睛还圆睁著。

紧接著,第二刀、第三刀……

刀光起落间,鲜血溅在台边的旗帜上,將褪色的八旗染成暗红。

头颅接连落地,发出“砰砰”的闷响,在雨雾中显得格外刺耳。

台下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汉人百姓屏住呼吸,有人悄悄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女真百姓则嚇得浑身发抖,有的女人捂住嘴,不敢看台上的景象,怀里的孩子被嚇得哭出声,又被母亲慌忙捂住嘴。

之前心里还藏著怨言的几个女真汉子,看著台上滚落的头颅,感受著身边明军士兵的目光,悄悄低下了头,將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们知道,此刻再多说一句,恐怕下一个人头落地的,就是自己。

最后一颗头颅落地时,雨似乎小了些。

熊廷弼站在台上,看著台下肃立的百姓,声音依旧沉稳:

“今日之后,赫图阿拉再无建奴,只有大明的子民。

好好种地,安分生活,谁若敢再兴风作浪,这些人的下场,便是你们的下场!”

处决完百余名建奴高层,台下百姓还未从死寂中缓过神,两名明军士兵便又押著一队人走上土台。

为首的两人,正是佟养性与范文程。

这两个在辽东臭名昭著的大汉奸,此刻的模样比台上的尸身还要狼狈。

佟养性穿著一身半旧的青布袍,袍角沾著泥污与血点,那是方才被押来时,踩过台下血洼蹭上的。

他的头髮散乱地贴在脸上,脸色灰败得像死灰,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被押到台边时,他踉蹌了一下,目光扫过檯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那些滚落在地、死不瞑目的头颅,身体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悔意像毒蛇般缠上心头。

赫图阿拉被围的时候,他有机会藉助他孙子佟国瑶,打开西门引明军入城。

若当初真如此做了,佟家不仅能免罪,还能靠著这桩大功重回大明。

可那时他虽心有动摇,却架不住皇太极的威逼利诱,更怕自己多年为建奴效力的旧事被清算,最后竟狠下心,跟著皇太极设计杀了佟国瑶,断了唯一的活路。

“佟家……全完了……”

他嘴里喃喃著,声音细若蚊蚋,泪水混著雨水从眼角滑落。

若是当初点了头,此刻他或许正站在熊廷弼身侧,看著別人受刑。

可现在,他只能像条待宰的狗,等著那把沾过无数人血的鬼头刀,落在自己脖子上。

后悔吗

怎么能不后悔!

可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后悔。

在他身侧,范文程的模样更是诡异。

他穿著一件破烂的单衣,衣上沾满了说不清是泥还是污秽的东西,散发著一股酸臭。

这廝的头髮纠结成毡,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嘴角却一直咧著,发出“呵呵”的傻笑,偶尔还会突然蹦出一句胡话:

“大金……大汗……赏我……美人……”

自赫图阿拉城破那日起,他便成了这副疯癲模样。

当眾躺在宫墙下的污秽里昏睡,被士兵拽起来时还往嘴里塞泥块,甚至光著身子在街上游奔,嘴里喊著“我是大金第一谋士”。

熊廷弼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不过是装疯卖傻的把戏。

想靠著“疯癲”逃去死罪,却忘了成祖爷当年靖难时,早用过这招,如今再拿出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把他们押到桩前!”

熊廷弼的声音打破了台上的寂静。

他方才一直在台侧站著,冷眼看著这两个汉奸的丑態,此刻走到台前,目光扫过台下的百姓,尤其是前排那些眼神复杂的汉人,声音比之前更添了几分杀意:

“诸位汉人父老,你们认得出这两个人吗”

台下一阵骚动,一个中年汉人突然喊道:

“是佟养性!当年就是他带建奴破了开原城,我爹娘就是被他手下的人杀的!”

另一个老农也跟著开口:

“还有那个范文程!建奴抢我们的粮食,烧我们的房子,好多主意都是他出的!这个汉奸!”

骂声此起彼伏,汉人百姓压抑已久的恨意,此刻终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熊廷弼抬手压下眾人的声音,指著佟养性与范文程,字字鏗鏘:

“佟养性,本是大明辽东世族,却背弃祖宗,投靠建奴,为虎作倀,助建奴屠戮汉人,甚至亲手杀了愿为大明內应的亲孙子。

范文程,饱读圣贤书,却忘了『忠君爱国』四字,为建奴出谋划策,残害同胞,手上沾满了辽东百姓的鲜血!”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扫过台上瑟瑟发抖的汉奸们:

“这些人,背祖忘宗,认贼作父,害我大明百姓,乱我辽东疆土,其罪当诛!

便是死一百次,也赎不清他们的罪孽!”

台下的汉人百姓听得热血沸腾,纷纷喊道:

“杀了他们!不能让他们好死!”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熊廷弼高声道:

“民意如此,国法亦不容!

本经略判:佟养性、范文程等十余人,凌迟处死!”

“凌迟”二字一出,台上的汉奸们瞬间崩溃。

范文程的傻笑戛然而止,眼睛猛地瞪大,嘴里发出“啊啊”的尖叫,裤子湿了一片,黄白色的液体顺著裤管往下淌,混著雨水在檯面上积成小滩。

佟养性则双腿一软,若不是士兵架著,早已瘫倒在地,他看著熊廷弼,声音带著哭腔求饶:

“经略公!饶命!我愿戴罪立功!饶我一命!”

可求饶声在雨雾中显得格外苍白。

四名身著红衣的刽子手走上前,手里握著的不再是鬼头刀,而是一把把小巧的银刀。

那是凌迟专用的刀具,刀身薄而锋利,能將皮肉一层层剔下,却不立刻让人断气。

他们先將佟养性与范文程绑在木桩上,又用布条蒙住两人的眼睛,只露出需要施刑的部位。

“开始!”

隨著熊廷弼的令下,第一把银刀划破了佟养性的手臂。

“啊——!”

悽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刑场,比之前斩首时的闷响更让人毛骨悚然。

银刀起落间,一片片带著血丝的皮肉被剔下,落在檯面上的血洼里,瞬间便被雨水衝散。

范文程起初还在尖叫,可没过多久,声音便弱了下去,只剩断断续续的呜咽,身体像筛糠般发抖,污秽顺著裤管不断往下淌。

台下的百姓再也没了之前的激昂。

前排的汉人百姓纷纷低下头,有的用袖子捂住眼睛,不敢再看台上的景象。

后排的女真老弱更是浑身颤抖,怀里的孩子哭个不停,母亲们紧紧抱著孩子,將脸埋在孩子的头髮里,连哭声都不敢发出。

雨水还在淅淅沥沥地下著,冲刷著台上的血跡与污秽,却冲不散那股瀰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冲不散那深入骨髓的恐惧。

熊廷弼站在台上,看著台下百姓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

看不下去

怕了

这就对了。

他要的不是单纯的杀戮,而是要让所有人都记住:

背叛大明、做汉奸的下场,就是这般生不如死!

今日这凌迟之刑,要刻在每一个辽东人的心里,成为他们永远的噩梦。

日后谁再敢数典忘祖、认贼作父,便要想想佟养性与范文程的下场!

台上还在行刑,熊廷弼已经是缓步走下来了。

他刚抬手理了理被雨水打湿的袍角,便见周文焕从人群中急步奔来。

“明公!陛下密旨到了!”

周文焕跑到近前,气息还未平復,声音压得略低,却难掩急促。

“传旨的天使刚到平金城外,说要面呈明公亲启,不敢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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