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荼蘼尽时芳华歇(1 / 2)
忽地,若颜将簪子对准李亦哲,她看着李亦哲一字一句地说:“李亦哲,你觉得我能不能杀了你?”
“都退下。”李亦哲的眸色沉了下来。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李亦哲走到若颜面前,握住若颜的手,将若颜手中的簪子抽出远远地丢到身后:“阿颜,这话别再说了,不然朕就只好将洛寒笙赶尽杀绝了。”
“你做不到。”
“阿颜,你错了。”李亦哲将她的长发拨到耳后,“各地援军已在路上,洛寒笙有十万兵马,朕有十五万。你猜我们谁会赢?”
“你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洛寒笙的软肋在我手里。”李亦哲看着她,“你在这,他便投鼠忌器。”
“原来你也清楚自己是鼠辈。”
“阿颜,不要挑战朕的底线。你是朕的,只能是朕的。”李亦哲阴鸷地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牵机毒发,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没有一丝怜悯,若颜觉得自己像一条鱼,被活生生地开膛破肚,她疼得眼前发白,一丝意识也不再剩下。
等第二天天亮了,李亦哲已经走了,孟玉的血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但身上的疼痛却提醒着她不是梦。若颜睁开眼,眼睛毫无聚焦,了无生气。
凤长歌踏进冷冷清清的椒房宫,看着若颜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颓唐在床榻之间。
“你赢了。”若颜突然开口,“一个孩子除了两个敌人。”
“我没有赢。”凤长歌裹紧了狐裘,“谁也不会赢。”
“你何必拦我。”
凤长歌拉过一张矮凳坐下:“因为他会难过,我不想他难过。”
“可如今你觉得李亦哲就能好过了吗?”
“我不知道。”凤长歌的唇色有些发白,“我爱了他很多年,青梅竹马。”
“所以你选择做他的帮凶。”
“你没见到,外面的叛军是如何说他的。他们用最难听的话说他,援军还没到,洛寒笙拿着传国玉玺和先帝遗旨,如今已快到潼关。”凤长歌叹了口气,“他也是没有办法。”
“凤长歌,你和李亦哲真是绝配,”若颜扯起唇角,声音轻的像烟一样,“你为了入宫把家人族人当做弃子,他为了私欲可以拆散我和洛寒笙,把我关在这里折磨。你们倒真是登对。”
“你爱过陛下吗?”
突然满宫静寂无声,若颜沉默着,没有给出回答。
“我要被封为皇后了,封后大典就在三日后。”凤长歌继续道,“你闷在椒房宫的这些日子就已经开始筹备了,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
“恭喜。”
凤长歌看着她,长叹了一口气。即便是被折磨至此,颓唐如雨后被打成红泥堕入尘土,若颜依旧美得令人心惊,她仿佛明白为何李亦哲会这样“爱”若颜了,有着这样的一副美貌,天生就会成为男人们争抢的中心。红颜祸水,不过如斯。
多少女人艳羡妒忌云妃姿容,可如今她只庆幸自己没有生得这般美貌。
“你何不顺了陛下的心意,也少受些苦。”
“如今身已被囚,心亦被锁,只求至少还同我留一段骨。”
凤长歌叹了口气不再问了,转身离开,外殿李亦哲像是一尊雕像一样站在若颜看不见的地方,凤长歌愣了片刻,向他行了一礼便只留他继续在那里站着。
李亦哲站了很久,当他几乎以为若颜不会再开口之后他听到若颜的声音响起:“冤叠叠,恨层层,长眠泉下几时醒?魂断苍烟寒月里,随风窣窣度空庭。一曲霓裳逐晓风,天香国色总成空。可怜只有心难死,脉脉常留恨不穷。”
婉转的唱腔失了力度,愈发空灵,像是幽魂的叹息一般。
她也不是没有妥协过,没有被感动过,她曾尝试着卸下心防拔掉自己的硬刺,最后却什么也没剩下,爱不爱的,早已没了追究的必要。
李亦哲放轻步子,逃一样地离开了椒房宫。
“陛下,贵妃被下毒的事已传了去,只是那边似乎没什么动静。”林公公见李亦哲出来,递上一条密报,半晌踌躇着又道,“恐怕相爷明日就能打到潼关,瑜王出京了,潼关一带的守将已向相爷投诚了。”
“只瑜王走了?”
“王妃还被留在王府。”
“抓进来,能倒出来的消息都逼供出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