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妯娌（1 / 2）

遍寻不得见的丫鬟小桃，此时正跪在孙氏院里戳自家大娘子的心肺管儿呢。

“弟妹，便是这丫头来传的话，说大娘子让我们去她院里挑些衣裳首饰，我们娘俩日子过得清苦，怕宴会上丢了公爷的面儿，自是往好了去挑。”

孙姨娘躺在床榻上，抹泪道。

“大娘子还专门提点弦姝说，公主最不喜庶女自轻，我这才提着口气，撑破了胆地摆出些高傲的款儿，想去讨她欢心，可谁知......”

裴云嫣伤得轻些，坐在椅上哭诉。

“那些衣裳首饰，原都是大娘子为二姑娘备下的，二姑娘先前还抱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却突然转了性，要邀孙姨娘和三姑娘去挑选，现下想来应是她们故意为之。”

跪在地上的小桃，顺着那母女的话往自家主子身上泼起脏水。

“怎么个故意法？”二房高氏追问道。

“大娘子自幼与湖阳相识，定熟悉她的脾气秉性，那锦衣华服必是犯了她的忌讳，而大娘子却故意将其赠予姨娘，言语间又刻意提及湖阳对庶女的看法，这不是设好了圈套要害二位出丑吗？”小桃信口开河道。

“可我听说嫣儿受罚，不仅是因为那身儿打扮，还为了道梨花蛋卷？”三房袁氏似是听了些传言，也开口问道。

“那日回府，我听大娘子提起，梨花入菜乃是花神宴的禁忌，只言姨娘和二姑娘是往刀口上撞呢！”小桃语气里皆是对孙氏母女的同情，对郡主大娘子的鄙夷。

“二位叔母，大娘子年年受邀入宴，却对梨花一事闭口不提，这不摆明着想看我的笑话吗？”裴云嫣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甚是委屈，却只字不提自己蓄意打听公主喜好，却偏偏会错了意这桩儿事。

“那二姑娘，随意呈了道乡野粗食上去，便博得湖阳青眼，定是大娘子私下向她透露了公主喜好。自家的闺女护得那样紧，却眼睁睁看着我的嫣儿被打......”孙姨娘向两位妯娌哭诉道。

她言语中的大娘子总是这般蛇蝎毒妇的模样，听得三房袁氏连连跺脚，直呼“可憎”。

“小桃，你家大娘子今日可还说了些什么？”二房高氏又继续打听道。

“她说，这下打断了她们二人的腿，便是二房、三房那两个田舍奴来了也无计可施，一群卑贱的蝼蚁，给她提鞋都不配。”小桃按着孙氏教她的答道。

高氏气得咬牙切齿，说不上话来。

一向性子烈的袁氏，舌尖似能喷出火来：“二嫂嫂，你听到了吧，她好大的谱，念着是个郡主，便瞧不起咱们这样的出身，若不是她死了爹妈，圣上垂怜，连个狗屁都不是！”

“三弟妹，慎言。”高氏出身微寒，却也算书香门第，最听不得这般粗话。

“二嫂嫂，我知你是个有涵养的，可叫人侮辱到这份上了，还要这样憋屈吗？她出身是高，也不可仗势欺人，平白把我们小瞧了去。”袁氏甚是不服道。

“她自诩功勋之后，将门嫡女，自是瞧不起我们这般庶出的，可二弟妹，你是翰林学士之妻，自幼饱读诗书，不比她差，怎能叫人这般轻视？”孙姨娘添油加醋道。

高氏闻言，仅存的那些个美好素养，顷刻间消失殆尽。

平日里因着那微末的出身，婆母便不甚瞧得起她，只言若不是儿子谦厚，早在金榜题名之日，榜下捉婿之时，就另择佳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