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无尽深渊（2 / 2）

还是为了天下之人除尽奸佞歹徒的曼陀山庄王夫人？

一时间万般思绪涌上心头，竟急得她咳出淋漓鲜血。

弦姝见状，忙从袖里掏出帕子递上，又宽慰道：“王夫人，身子要紧，切莫忧思过重了。”

王夫人接过手帕，抹去唇角血渍，谢过弦姝。

“我闻萧公子之事，也觉惋惜，既已至此，各人自有各人的命途，不若便放了我们，放了那两位姑娘，山高水长，就此别过。”弦姝开口道。

她思量，或许现下，以此时此地为界，就此分别，才是最好的选择。

萧无垢抬了抬眸，笑道：“好一个‘山高水长，就此别过’！你这小小姑娘倒是豁达。”

弦姝心想，死过一次的人了，自是看得开些。

“那我们便不再叨扰，这便告辞了。”弦姝答道。

“告辞？我还未应允，你便要急着走？就这般怕我吗?况且，夫人还没答话呢，你个小丫头片子，何故在此自作主张？”萧无垢并不放人。

“便如弦姝所言，无垢，就此别过。”王夫人冰冷地开口，有意压下心间各般情绪。

“既然这样，那我可否再问夫人最后一句？”萧无垢闻言问道。

“问吧。”王夫人答道。

“以后再见，夫人与我，是敌是友？”他颤抖着发问，内心却早已清楚了答案。

“自是为敌。”王夫人思虑了片刻，还是开口道。

自他堕了那无尽深渊之时，此前诸般情谊便皆随风四散了。

萧无垢闻言长叹一声：“好!好！”

他又继续道，“这才是我识得的王夫人，您永远都是这般义正言辞，白玉无瑕。我这破败之物，自不配与您为友，称您为师。”

话毕，萧无垢跪地，一叩首，二叩首，再叩首，砸得地面砰砰作响，额上鲜血直流。

青衫未改，人已非故。

“弦姝，郡主，咱们走吧。”王夫人不敢再看他，只想快些逃离此地。

弦姝只叫王夫人稍待片刻，又问道：“萧公子，现下可否放了那两位女子，与我们一同归去？”

“自是......不可！”萧无垢起身，擦去额头鲜血，笑道。

弦姝愠怒道，甚是不满被他戏耍：“萧无垢，你刚才磕头谢过王夫人，怎的又这般反悔？”

“我刚磕的，那是断恩之头，我抓她二人与你们有甚关系？再者道，你们跨出这门，进了城，我们便是永远的仇人了，难保你们突然后悔追杀于我。”萧无垢犯起无赖。

“何出此言？难道王夫人还能唬你不成？”弦姝质问道。

“我自是信得过夫人，可我信不过你。”萧无垢坦诚道。

弦姝这下明了，萧无垢需要的是一个可以确保他安然离开的质子。

现下，确是有个合适人选。

“萧公子之言，我算是明了。可我一介女流，算不得威胁。这里正有个比我更有价值的筹码。”她边说，边将桌下的苏凌煜踢了出来。

“这是何物？”萧无垢对着地上蠕动的物体道。

“顺平侯嫡子，苏凌煜，苏家的宝贝疙瘩。你自可以他为质，好好敲诈那顺平侯府一番。”弦姝道。

“他为何在此？”萧无垢疑惑道。

“他想挟持王夫人为侯府所用。”弦姝此话非虚。

一旁苏凌煜早早地便被王夫人点了哑穴，几番挣扎却无从辩解。

萧无垢嘴上说着断恩，听闻“挟持王夫人”几个字，却陡然变了脸色。

他道：“那便如姑娘所言，他留下，你三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