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孙氏的果(下)(1 / 2)
郡主大娘子对那侍从道:“孙姨娘,现下何处?”
侍从答道:“昨日三姑娘婚仪,公爷下令叫我们将孙姨娘暂时押在房里,待事毕由他亲自放出。可公爷一直未醒,人也就继续关在房里了。”
弦姝闻言,提议道:“既然父亲的病与孙氏脱不了干系,不如依旧这样拘着,我们去她房里,好好审审便是。”
郡主大娘子应下了,又请张太医在此看顾裴公爷,与弦姝、王夫人和陆南风一同往孙姨娘院子里走去。
路上,郡主大娘子忿忿道:“倘若这事真是孙氏所为,实在是太辜负公爷此前对她百般维护之心了。不知公爷醒来,会如何想呢?”
“若她还算有良知,有操守,也不会在自家女儿出嫁之日,被父亲囚禁于房中。依我看,父亲对她倒是没有多少情分,只是感念她外祖恩情,才一直容忍她至此。此事一出,我想也该是做个了结的时候了。母亲,您也勿要再心慈手软,为了父亲百般容忍她了。”
郡主大娘子唉声叹气道:“哎,我也未尝不想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处,可谁知就走到这需要谋害亲夫的路上了呢。她此举应该是在怨我坐了这当家主母之位,亦是怨你将裴云嫣送进虞氏手中吧。”
弦姝却甚是不赞同母亲这样的说法,“在这两件事上,母亲你与我都未做错分毫,又不必叹息自责。况且说不准,她怨的是父亲本人呢。爱而不得,得而不入心,因此生恨,亦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了。”
王夫人亦开口道:“阿蘅,弦姝说得对,这事本就是那孙氏心思不正,与你们何干?你心善,已比寻常人家的大娘子有容人的雅量,她们母子非但不感激,还总惹出些事端来,为你和府上添了不少麻烦,你不去责怪他们,已是宽宏大量,又何必在公爷这桩事上自责?不若一会子把人审了,早些处理才是。”
郡主大娘子点头,“你们说得对,许是公爷一直不见醒,我心焦,那优柔寡断的毛病又犯了。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弦姝见将母亲劝好,这才安心地和陆南风往孙氏的院子里去审问了。
推开孙氏的屋门。
她手脚都被束缚着,口里塞了棉布条,蹲坐在地上。
不能动,不能喊,眼泪也早都流干。
弦姝走上前去,将她口里的布条扯出来,问道:“孙姨娘,你这些日子给父亲送去的那碗西米羹里头,到底放了什么毒药?是不是谂教指使的?”
孙氏见终于能开口说话,才不去答话,只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对贱蹄子,将我女儿平白嫁去个反贼家里,实在是没安好心,这会子又来看我笑话,真是恶毒至极!等我出去,就在街上将你裴弦姝是如何撺掇我家嫣儿和苏凌煜的婚事都说与别人听!”
弦姝往后退了几步,掏出丝帕抹了抹脸上的唾沫星子,“姨娘,你莫要忘了,是你眼巴巴地要将闺女嫁给苏凌煜,不惜将她与人私通之事拿到明面上来说,我只是可怜三妹妹,才极力促成这一桩婚事,到头来,却成了别有用心了?苏家会叛乱,岂是我能未卜先知的?后来三妹妹的婚事,亦是圣上指派的,我好言好语说尽,也是无用。这怪就怪,三妹妹和你一样,命不好。”
“和你一样”这话,显然是激怒了孙氏,“你放屁!我,我嫁的可是公爷,要不是被你那死鬼娘抢了一步,这正牌大娘子是要换我来做的。不过,现下好了,公爷的命,算是攥在我手里了,这大娘子的虚位,不要也罢,我要的是公爷以后,永远都离不开我。”
弦姝怔了怔,只觉得这话听着耳熟......
火中重生那日,孙氏亦是说了同样的话。
那时候父母亲的感情业已走到穷途末路之际,才会导致栖梧院任何消息都传不出去。
原来,那时候,孙氏已按照这一世的法子,给父亲用了药了。
弦姝细想了想,揣测道:“那药,是苏凌煜给你的吧。这样一来,孙姨娘,你别说是将父亲的命攥在手里了,你的小命儿也难保,往小了说,是因爱生嫉,企图谋害亲夫,左右不过是家务事。
往大了说,这是勾结反贼,蓄意谋害朝廷命官。你细想想,那些与苏文父子‘共事’之人,都落得了什么下场?你母家的哥哥,你母亲,你不在乎,也就算了,你的女儿呢?在虞氏身旁还算是有条活路,跟着你,只能上断头台了。”
孙氏错愕不已,压住眼底的惊慌,答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从未与苏凌煜勾结过,那西米羹里头,也只是我...我在外头寻的秘方,和他们苏家有什么关系。”
弦姝见她不认,开口诓道:姨娘,那药是谂教给苏凌煜的,没错吧?今个我同四殿下去审理谂教重犯,他们顺势提起过这事。”
那孙姨娘闻言,似是认了卯,但又要挟道:“你既然知道了,这是谂教秘药,还来此处声势浩大地寻我,想必是没能寻到解毒的法子吧?你若是去告我通敌叛国,谋害朝廷命官,那公爷这辈子,怕是也很难再醒过来了。”
弦姝急道:“你的命还捏在我手里,竟然敢如此嚣张反过来威胁我,你就不怕我
杀了你吗?”
孙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答道:“无妨,死了也能拉上公爷垫背,在阴曹地府里,也是我先与他相认,做那正牌大娘子了。”
说这话是,孙氏的眼是看着郡主大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