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选秀旧事（1 / 2）

眼下，宴会厅里的人已悉数散去。

除了在厅外把守的陆南风，便剩弦姝和苏凌烯，在一片残羹冷炙中，听苏宝林回忆起青春年少时候的那桩往事。

“我初入宫时，约莫就是你这般年纪，才及笄不久，那选秀的旨意便传进了家中。我是大房唯一一个女儿，自然这担子就揽在身上了。”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皇后赵氏亦是那年入宫的。和我们这些寻常秀女不同的是，她本就是先帝钦定的后位人选，在宫里受教习之时，吃穿用度都比我们好上许多，平日里穿衣打扮，亦是要比我们鲜亮些，我们皆着的是宫里统一裁制的秀女服饰，发式也紧按着规矩来，唯有她不同。”

弦姝喃喃道：“这皇后这般高调，似乎也没有胡宝林您得圣上青睐，看来这先天不足，后天实难弥补啊。”

这话一出，逗笑了一旁听热闹的苏凌烯，“你这张嘴，恶毒里透着讨巧，我喜欢。”

那胡宝林也听出这话是夸她，本来还有点哀伤的情绪，也开始乱飞，跟着笑了起来。

“要说这事，恐怕是因为我得了先机。那日饭后，我同几个要好的姐妹去外头散步，一时间被乱花迷了眼，误打误撞便进了御书房后头的花园子。

恰逢圣上正与人议完事，从里头出来。虽是春日，那天气却是极热的。我见他额间汗水连连，脑子一晃神，就将手中丝帕递了上去。”

说这话时，胡宝林眼里有光。

“圣上似乎也被这轻薄之举吓了一跳，愣了半晌不敢接，翻了翻衣袖，直到确认自个实在是忘了带帕子，才接过来。后来他便顺理成章地问了我的名字，因为要给我还帕子。一来而去的，我们两个便走得近些了。”

弦姝闻言道：“怪道我母亲说，那些日子圣上经常在他们跟前念叨起你。”

胡宝林苦笑，“于我而言，宁愿从未有过那段经历。只是少不更事的无心之举，却被有心人看进眼里，派了个夜叉来折磨我，半条命都要去了。”

弦姝问道：“你是说那位刘嬷嬷？”

胡宝林点头，“是了。起初本来是为姓温的嬷嬷任教习女官，半道儿却换了这位嬷嬷来。”

“她初来时，便处处与你为难？”

胡宝林摇了摇头，“说来也怪。一开始这刘嬷嬷最看不惯的，是我们那位皇后赵氏。”

此话一出，弦姝又琢磨了起来，她追问道：“怎么个看不惯法。”

“我寻思着许是赵氏的穿衣打扮过于招摇，于皇后之德行不符，太后才特派这夜叉来提点她的。你也受过那嬷嬷为难，应该是晓得，她有多么贪得无厌。皇后来时所穿戴的那些个绫罗绸缎、珠环宝钗悉数都被她贪了去，最后只剩下几件素衣裳。”

弦姝问道：“娘娘又如何知那刘嬷嬷是太后所派？”

“你母亲乃异姓郡主，从小宫里长大的，你应晓得，顾氏和赵氏之间的恩怨，那时候宫里头都是这样传的，太后因不忿已故先皇后一族依然稳坐后位，才寻了人去刁难赵氏。”

弦姝又问：“那后来。这刘嬷嬷，怎就转而来对付你了呢？”

胡宝林又摇了摇头，“此事我也不知。只晓得从某一天起，皇后赵氏又再次穿起了鲜亮衣裳，刘嬷嬷亦不再对其责罚，反而恭顺有加。

倒是我，因为与圣上走得近，吃尽了苦头。依照宫里传的，便是太后因我在未受封前就蛊惑圣心，才又派刘嬷嬷来敲打敲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