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2)
“今日炖的是广府汤,用了阿胶、红枣和乌鸡,有养肝、补血、滋阴、补肾的功效。”
青如在锦容身侧小声反复交代了几遍,快到甘露殿时她才退后半步。
锦容勉强打起精神,走近甘露殿,殿外的小太监们一见到她都有些慌,他们谁也不愿进去传话,互相推脱着。
锦容有些不高兴,对他们道:“你们不传话,本宫可就自己进去了,本宫亲手给皇上熬的汤都快凉了。”
“充仪娘娘莫急,奴才这就去传。”有个勤快些的小太监自告奋勇进去传话,好一会儿才出来,笑嘻嘻地对锦容说,“娘娘,皇上让您进去呢!”
锦容很是得意地赏了小太监一捧碎银,扭着腰肢进了甘露殿,见到正襟危坐的皇上又加快了步伐。
“皇上~臣妾今日给您熬了广府汤,这汤可补了,您快尝尝。”
锦容打开食盒,等林常侍用银针验过后从汤盅里盛了一小碗,又用汤匙舀了一勺,靠近唇边吹了吹,喂到了皇上嘴前。
皇上不由得把头往后靠了靠,她又伸了伸手,他无奈喝了一口汤,似笑非笑地看着锦容。
“祁充仪贤惠,不知你的妹妹同你比如何。”
“臣妾的妹妹比臣妾不知好了多少呢,臣妾的爹娘常夸妹妹聪明伶俐,不似臣妾这般愚笨。”
锦容又舀了一勺汤喂他,他推开她,她有些懵,问他:“臣妾熬的汤不好喝吗?”
“祁充仪熬的汤离‘好喝’二字相差甚远,朕喝苦汤药都比喝你的汤舒坦。”
锦容放下碗,扑进皇上怀中,嘤嘤道:“臣妾不知臣妾熬的汤竟这样难喝,臣妾真是该死,皇上为了不伤臣妾的心喝了那么久的汤……皇上待臣妾这般情深义重,臣妾……臣妾实在是欣喜若狂!”
锦容在皇上怀里蹭来蹭去,他试图推开她,她抱的更紧了,他放弃了挣扎,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
“皇上这样的男子能钟情于臣妾,是臣妾之幸,臣妾日后一定加倍努力对皇上好!”
皇上想想自己已经连续好几日流鼻血了,立马精神抖擞地用力推开锦容并开口阻止:“祁充仪,大可不必!”
锦容疑惑地看着他,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够,想继续表达爱慕之心,他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
“祁充仪,比起贤惠的女子,朕如今更喜欢有才情的女子,不知你可愿为了朕多读些书?”
“臣妾自然愿意,那日后臣妾每天都来甘露殿陪您一起读书!”
“……朕觉得读书需静心,你我二人还是不要一起读书为好。”
林常侍似乎早有准备,拿了一摞书放到青如手里,笑得见牙不见眼,“娘娘,这是皇上特意亲自为您挑的书,愿娘娘不要辜负皇上美意的才好。”
锦容一听就来了精神,行了礼谢过皇上,美滋滋地回了自己的毓德宫。
皇上给她的那些书晦涩难懂,她看了不过半页就昏昏欲睡,索性以书为枕,做起了美梦。
她老老实实在毓秀宫待了七八日,青如催促她去见皇上,她都以迎合皇上的喜好而埋头苦读为由打发了。
青如对她表面恭谨,私下向将军府递了信儿。
将军府上下原就对锦容有了放弃之意,她已进宫近一年,别说独宠,就是多余的恩宠也未得半分。
虽日日缠着皇上,侍寝却不过五六次,足以可见皇上对她兴趣缺缺,愿意被她纠缠也不过是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罢了。
如今得了青如的信儿,将军府开始张罗着如何将二小姐锦玉送入宫去。
锦容是弃子不假,可到底是宫里的娘娘,于是祁将军和将军夫人便将主意又打到了锦容头上,准备让她最后一次为将军府发光发热,奉献余晖。
锦容隔了大半个月再次见到皇上,不是送汤,也不是送糕点,只为了求皇上准她召家妹进宫,她说自己思家心切,想要妹妹入宫陪伴几日。
皇上有些不满,斥她没规矩,这种事应当先去向掌管后宫事务的淑妃娘娘禀报才是。
锦容不似以往和他撒娇耍赖,结结实实磕了个头,道:“臣妾昨日去求了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不肯,臣妾便来找您。”
不知为何,看到沉稳了许多的锦容,皇上非但没有感到舒心,反而被突如其来的无名之火乱了心。
锦容因背后多口舌受了罚,没了三个月的月例,还要在毓德宫禁足一个月。
后宫那些人原都把锦容当作笑话看,瞧不上她像个狐媚子似的日日去讨好皇上,和皇上说话一个字能拐几个弯,女儿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即便如此也未能得皇上宠爱,实在可笑。
她们也清楚,若非皇上纵容,锦容是万不能每日都见得皇上的,她们嘴上笑话,心里免不了妒忌,恨自己拉不下脸,不能像锦容那般厚着脸皮往上贴。
现下可好,皇上为淑妃娘娘罚了她,她不过说了一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被罚了,定是皇上厌了她才会如此。
锦容彻底变成了后宫里的一个笑话。
锦容不在乎,她知道她的娘家招数多得很,没有她也能把锦玉送进宫,锦玉进宫她就不用再为了爹娘的嘱托去奉承迎合皇上了。
她等到解了禁足那日也没等到锦玉进宫的消息,实在有些按捺不住,就开口问了青如,青如只说要她放心,将军自有安排。
一直等到除夕宫中设宴,锦容都没不知道她爹安排了什么,她开始怀疑自己诡计多端的爹不行了。
宴席上,皇上喝得醉眼朦胧,淑妃娘娘在旁侍奉,他突然问道:“祁充仪今日可来了?”
锦容慢吞吞地从席上直起身行礼:“臣妾在。”
后妃席前都有帘子遮挡,皇上让人把她席前的帘子撤了,柔声道:“先前你说想念家人,今日你的爹娘都来了,朕还特意让你爹娘把你妹妹带来了,你多看几眼,日后可别再因为想家顶撞朕了。”
锦容看了爹娘一眼,又看了满脸希冀的锦玉,冲他们微微颔首,垂眸向皇上提起锦玉的婚事。
“皇上不知,臣妾的家妹今年已十七,还未有婚配,来家中提亲的媒人不少,可她就是不愿嫁,爹娘愁坏了,臣妾身处宫中心里也不免挂念妹妹能有个好归宿。”
皇上招了招手示意锦容去他跟前儿,她不慌不忙地上前,皇上指了指殿下那些臣子及家眷,“祁充仪便趁着今日为你妹妹挑个好归宿吧。”
锦容装模作样地一个一个看过去似是真的在仔细物色,祁将军一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可挑好了?”
“臣妾瞧着他们个个都不如皇上您。”
“祁充仪,莫非你是想让你妹妹进宫和你作伴?”
见锦容点头,他眯着眼睛凑近她,一股子酒气扑到她面上,“朕的傻锦容,你总要问问你妹妹愿不愿意进宫做你的宫女啊。”
宫女?
锦容刚要开口反驳,他一挥衣袖把她搂住,颇霸道地对祁将军说:“锦容所愿虽有不妥,但想必祁将军应该不会驳了锦容的面子。”
祁将军连忙点头称是,反正是把锦玉送进宫了,有锦容推波助澜,做皇上的妃子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锦玉心有不满,可皇上发了话,她不得不从。
当晚,锦容侍寝。
次日不用早朝,皇上拉着锦容又温存了许久。
“你从前很主动,会使出浑身解数伺候朕,讨朕欢心。”事后,皇上开始煽情了。
锦容平躺在他身侧,声音有些嘶哑,“皇上不喜欢,臣妾便不做了。”
“朕何时说过不喜欢?”
锦容没有回话。
“朕喜欢,你什么样子朕都喜欢。”皇上把她抱入怀中,“从今往后你日日去甘露殿读书可好?”
锦容有些好奇,不懂他这是何意,“您不是说要一个人读书才好吗?”
“嗯,但有你在,朕更安心。”
“臣妾还以为臣妾不去扰您了,您才能安下心。”
他的掌心在她后背摩挲,对她出奇的坦然:“朕原先也这样以为,可你这段时日不来找朕,朕心烦意乱,很不习惯。”
锦容心中纳闷,这万人之上的皇上怎么这般奇怪,对他笑脸相迎时他爱答不理,对他不冷不热他倒自己贴上来了。
原来皇上好这一口,自己之前是用错了方法,锦容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