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吧,刘璃(6000+)(2 / 2)
好事的记者赶忙探头去问江月明:“是江先生存心让漂亮的葛莎小姐等候,还是江先生另有打算呢?”
“打算?我没有别的打算。”江月明的眼睛又循着刘璃走去的方向望去。他发现刚才刘璃转身离开时脸上的表情很孤单也很寂寞,便觉得是自己冷落了刘璃,心底漫生出些许歉疚,嘴里却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不料这漫不经心的一句就像石子落在深井里,激起串串水花,立刻引得几个记者发出一阵会心的欢呼,而葛莎更是笑得甜蜜,窈窕的身体愈发紧密地贴在江月明的身上。
廊柱边,江越点手叫一个侍者送来两杯香槟酒,一杯自己端着,一杯递给刘璃,而后低低的声音问:“你到这里来,谁在码头上盯着呢?”
“蓝玉。”刘璃伸手接过酒杯,浅啜了一口。
稍顿,江越又问了一句:“金庐那边还住得习惯吗?”
“很好。我和阿月都很喜欢。”刘璃微微一笑。这是发自内心的实话。
江越点点头,视线在刘璃那张恬淡的脸上飞快地掠过。
那天答应了葛裕如的要求之后,江越便撒开他的关系网四处去收罗房产信息,他知道刘璃的喜好,也知道唯有契合了刘璃的喜好才能让江月明动心,所以,当有人按照他提出的几个必要条件找到金庐后,他才转告给江月明,果然一击即中,江月明非常满意买下了那所房子,刘璃也很快搬出了江家大宅。一切都似乎进行得非常顺利,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事情,而是迫于葛裕如以江老爷子的名义步步相挟,这让他感到很郁闷,也很无奈。
那边江月明还在不冷不热地应付记者的采访,这边的刘璃只默默地端着杯子喝酒,眼神散落在大厅尽头的一处巨大的壁画上。那是一幅抽象画,画上是各种纷乱的线条以及由各种颜色组成的变幻莫测的图案。
而刘璃的视线始终纠结在那幅抽象画上,他怎么看都看不明白那幅画的作者要表达什么意思,便转头问江越:“你知道那幅画到底想表达什么含义吗?”
江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凝眸注视了片刻,说道:“也许它本来就没有任何含义,只是一幅由颜料绘制的图案而已。”
刘璃默然点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时被记者包围的江月明和葛莎俨然成了整个会场的焦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住了,纷纷朝他们靠近,希望可以听到一些八卦消息,好在茶余饭后当作消遣的谈资。
刘璃的眉心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招手叫侍者再给他送一杯酒来。
“刘璃。”江越低低的声音叫了一声。
“呃?”刘璃抬眸看着江越,觉得他那副寒戚的表情比他从前惯有的那种阴鹜表情更匪夷所思。“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刘璃微微挑了一下细长的眉梢。
“以后,类似像今天这样的公开场合你不要再跟在阿月身边了,你们离得越远越好。”江越的声音更加低沉,眼睛先是移向别处,刻意避开刘璃讶异的注视,随后又移转回来,直视着刘璃。
“你也看到了,尽管阿月行事一向低调,但他的身份决定了他脱离不开公众的视线,注定要被外人评价和议论,他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人捕捉并放大,进而成为别有用心的人攻击江氏集团的把柄。”
“你到底想说什么?”刘璃的脸也阴沉下来,声音冷涩。
稍许沉吟,江越轻咳了一声,“刘璃,你知道我对你从来都没有偏见,并且我很信任你,也认为江家需要你把涉及江家最大的隐忧担承起来。可以说,是我给你指出了一条可以永久留在江家的捷径,但是,要想长久留在阿月的身边,并不是你多忠诚多勤勉就可以的,你还要学会隐藏自己。”
“隐藏自己?”刘璃缓慢地重复了一遍。
“是,只有你学会了隐藏自己,才能更长久地留在阿月的身边。只有你做到了隐藏自己,才能保护阿月,保护你自己。你永远不能让自己成为那个威胁到江家利益的把柄,这是我给你的最重要的忠告。”
江越的脑海里又回荡出江老爷子临终说的那句话,如果有谁危害到江家的利益,你要扛起责任,手不能软,要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掉。
他的那张死人皮脸紧紧绷着,仿佛所有的面部神经都缩短了,将肌肉拉扯得没有一丝生气。
“刘璃,你很聪明,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我说的话。”江越想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但他的语调分明是寒彻逼人的。
刘璃捏着酒杯的手开始微微的颤抖,他早已经不再害怕江越的那张脸了,是江越的话让他的心头生出莫名的惊悸。江越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与其说那话中有威胁的意味,不如说是站在另外一个角度给他的关心和帮助。
“谢谢你,江越,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刘璃把手里的酒杯伸过去,与江越的杯子轻轻相碰,而后把酒杯送到唇边再次一饮而尽。
江越看着刘璃,眼神里忽然充满了感伤。多久以前的某一天,他也曾这样将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后对另一个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人说“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从那以后,他的房间里再也没有透进过阳光,他把自己彻底封闭在黑暗里,直到现在。
刘璃转身走出宴会大厅,沿着灯光辉煌的回廊往前走。这是座极奢华的酒店,往来其中的都是贵胄富贾,个个衣冠笔挺,神态昂扬。刘璃闷头走着,心思缭乱,不觉走错了路,再抬头时,已经不知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