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消失的坑口街(1 / 2)
坑口街死掉了。
它深藏在水里,与蓝天碧水融为一体,成为水的一分子。
它消失在很多客家人的记忆里,尤其是现在年轻的客家人,坑口街似乎成了一场笑话。
但在我的生命里却一直活着,深深刻在我的骨髓里,时刻在我的脑海里沸腾。
坑口街太难忘了。
坑口街不长,大约一百米左右。两旁分布一些破破烂烂泥巴木板房,人似水也不多,只有几百人。
但却是鄙人时候的全部。
最早映入眼帘的是墟日。
这时候,居住在深山里的客家人就会赶来逢墟,主要是购买生活用品。
按照时下新法,坑口街是桃坑乡政治文化交流中心。
其实,最准确的法是商品交易中心。
客家人会把自己制作好的竹器产品,挑来交易,但大部分人两手空空。
山里能产的东西非常的少,种田只能种一季,所产的粮食自己吃都不够,不少人家需要在街上买米,当然大部分人家还是买油盐酱醋之类。
有的人家买盐的钱的都没有,我们叫吃"辣锅",就是炒菜锅里什么都没有,加一点水煮着吃。
客家人的生活非常的清贫。
我印象最深的是,邻居的一个伙伴找到我,问我家里有没有蟑螂?
我立刻,有呀!
我家有两多:一是蟑螂多,二是老鼠多。
我住在后楼,每天晩上几百只老鼠涌出来,吃我家的大米。
我家的米柜放在后楼边上,本来是锁着的,老鼠进不去,但柜铺有一层雪白的大米,老鼠天天在
我知道柜底有缝,我是不管的。
我为什么要管呢?
多麻烦呀!
要把米舀出来,然后再铺上一层报纸,而报纸是没有的,也可以铺布,或者把自己课本撕碎,铺上去,也是可以的。
非常麻烦,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我是一个家里油瓶倒了都不愿意扶的角色。
我觉得这是父母的事,跟我没关系。
当然可以跟母亲,但她往往会破口大骂,问我为什么不做。
我为什么要做呀?!
我才不做呢,所以我会任老鼠吃。
崽卖爷田心不疼。
反正吃完了,母亲会去买。
老鼠吃就吃呗,不关我的事。
有一次,或许是巧了,大米卡住了,不漏下来了,柜底下没了大米。
几百只老鼠顿时傻了眼,在米柜底下急得团团转,开始四处寻找食物。
我这个躺在床上的人成了它们觊觎的目标。
一只老鼠,或者更多的老鼠爬在我的被窝上,其中一只老鼠见外面有一只白花的手,毫不犹豫咬了下去。
一股鲜血冒了出来,我痛得"嗷"的一声大叫,蓦地爬了起来,手舞足蹈,大喊大叫。
老鼠顿时惊慌失措,四处逃命。
我才不管呢,操起床下的鞋子就扔了出去,准确砸中了两只老鼠,一命呜呼!
我仍不解恨。
是孰可忍孰不可忍的那种。
我开始了反抗,从街上买了一只灭鼠器。
可惜这个灭鼠器每一次只能杀一只,老鼠白天不会岀来,也就是,每晚只能杀一只。
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有的人,老鼠有记忆功能,杀死过老鼠的灭鼠器,老鼠不会去。
其实,胡八道。
我家的灭鼠器天天杀,并且不需要放任何诱饵,老鼠会踩上去,一天死一只。
可能是老鼠太多了吧,老鼠挤老鼠,自然有老鼠挤进去。
总的来,死了一只老鼠比没死老鼠强。
它们从此知道躺在这个床上是活人,不是大米,所以它们不敢轻易爬上来。
当然,后来米柜还是被老鼠捅开了,源源不断的大米涌了出来,它们够吃了,没有必要去招惹床上这个大活人。
况且这个活人非常不好惹,会要它们的命。
再我家的蟑螂吧。
多,非常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