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再见龙湛(2 / 2)
“呸!你一条蛇妖头上平白无故长什么角?妖气森森,鬼鬼祟祟,定然是妖族派来迷惑我等、伺机夺剑的奸细!”另一人厉声指责,手中法器已然亮起光芒。
“跟他废话什么,打死这狡猾的妖族探子!”群情激愤,杀招频出,各种灵力匹练和法器光芒呼啸着砸向被围在中央的身影。
龙湛狼狈不堪地用他那把灵光流转的玉骨折扇拼命格挡着四面八方袭来的凌厉攻击,身形如穿花蝴蝶般在密集如雨的攻势中腾挪闪避,辗转腾挪,姿态虽显飘逸,却难掩仓皇。无奈追赶围攻的修士人数众多且个个修为不弱,灵力激荡,法宝齐飞,他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身上那件原本华贵非凡的锦袍已然挨了不少招,留下数道破损的口子和焦黑的灼痕,显得颇为狼狈,甚至透出几分灰头土脸。
司马南凌空而立,定睛一看,被围困在中央、手持灵扇左挡右支、疲于应付的身影,可不正是龙湛那小子么!观其周身逸散的气息,修为竟已至八阶大妖境界,已然堪比人类元婴初期的实力。这家伙自天驰山一别后便销声匿迹,许久未露过面,想来这次也是被那出世神兵的惊人异象和磅礴气息吸引而来。
激战中的龙湛眼角余光也瞥见了半空中那道熟悉的身影,眼睛陡然一亮,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身形陡然化作一道迅疾的青光,拼着硬挨了几下攻击,猛地强行突破包围圈,直窜到司马南身后,还心有余悸地探着半个脑袋往下张望,嘴里嘟囔着,带着明显的庆幸:“可算找到靠山了!”司马南眉梢微微一蹙,这动作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袖袍看似随意地微微一扬,一道浑厚凝实的无形气墙顷刻间浮现,稳稳地替他挡下了四面八方追击而至的凌厉攻势,将那些蕴含着杀意的追击灵力尽数化于无形,消弭于空气中。
龙湛有了靠山,顿时腰杆儿直了,胆气也壮了,从司马南身后蹦出来,腰板挺得笔直,恢复了往日的张扬,指着下方虎视眈眈的众人,底气十足地吼道:“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可是天剑门正儿八经的镇派灵兽,有上古契约为证!谁敢动我一根汗毛,那就是跟整个天剑门过不去!别忘了,天剑门前掌门跟凌云阁阁主凌越峰的爱徒凌清依,早就订下了亲事!虽说他二人后来为苍生以身殉道,但两派之间可是实打实的姻亲关系!动我,就是同时得罪天剑门和凌云阁!你们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说罢,他还特意把“凌云阁”三个字咬得极重,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司马南及她身边那些身着凌云阁服饰的随行弟子。
龙湛虽然平日里嘴欠招人烦,但此刻说的确实是大实话,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修士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天剑门如今确实只有司马南一位元婴修士坐镇,但凌玉阁却是强者众多,底蕴深厚,尤以剑修为主,阁中长老个个修为精深,剑法通玄,威名赫赫。就眼前这位阁主司马南,那也是堂堂大乘期的修为,一身青衫随风轻摆,气度从容不迫,渊渟岳峙。更别提那些常年闭关、尚未出山的那些老家伙们,他们闭关多年,修为深不可测,随便一人出关都能搅动一方风云,令人闻之色变。他们这些人还真是惹不起,凌玉阁的赫赫威名在修真界如雷贯耳,谁敢轻易冒犯?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下方不少修士闻言,攻势明显一滞,脸上纷纷露出强烈的忌惮之色,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甚至有人悄悄收起了法宝。雾气弥漫、寒意森森的雨露谷中,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肃杀沉重的气氛添上阴郁的一笔。然而,总有不畏强权或利欲熏心之辈,他们眼神贪婪,目光依旧死死紧盯着龙湛,怀疑那柄出世的神剑就在他身上,或者他至少和神剑的下落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因此决定铤而走险,继续出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人数众多,个个心怀鬼胎,私下交换着眼神,想着法不责众,难道还怕了凌云阁不成?几道试探性的、带着阴狠气息的攻击再次悄无声息地袭向龙湛,风刃如毒蛇般在幽暗的林中诡异地穿梭,带起阵阵刺骨的寒意,直扑龙湛要害。
司马南并未多言,甚至眼神都未曾变化,只是手中那柄古朴长剑“铮”地一声轻鸣,微微出鞘半寸,寒光一闪而逝,剑身上玄奥的符文微微亮起,流转着森然冷意。一股沛然莫御、浩瀚如海的无形剑气瞬间以她为中心震荡开来,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席卷四周,冲在最前面、最凶狠的几个修士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猛然涌来,仿佛狠狠撞上了一堵坚不可摧的无形墙壁,顿时闷哼一声,踉跄着连连倒退数步,气血剧烈翻涌,脸上瞬间露出骇然欲绝之色,嘴角更是不可抑制地渗出一丝殷红的血迹,内腑已然受创。司马南这才侧过头,看着躲在自己身后探头探脑、一副劫后余生模样的龙湛,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调侃和了然:“你这小子,还是这么爱招麻烦上身。每次见你,十有八九都是被一群修士追着打,真不知你是天生倒霉催的,还是故意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乱。”
龙湛瑟缩在她身后,一边急促地挥舞着灵扇,呼呼作响地拍开那些零星袭来的灵力余波。扇面金光流转,竭力构筑防御,却还是被一道角度刁钻、阴险狠毒的风刃擦过,“嗤啦”一声,他那身华丽衣袍的衣角应声破裂,露出了里面细腻光滑、泛着柔光的丝绸衬里。尖锐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委屈地大声辩解,声音里满是冤屈:“哎哟!冤枉啊!我这次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哪闯祸了?我发誓我刚到雨露谷,脚跟还没站稳呢,连口气都没喘匀,就看见那柄破剑在林子那边闪了一下,金光刺眼得很,晃得人眼花缭乱。结果这群人就跟疯了似的,红着眼追着我跑,非一口咬定我是那神剑变的妖怪!要抓我去炼器!”他下意识地抬手,心疼地摸了摸自己头顶那对晶莹剔透、流转着淡淡金辉的小角,委屈得不行,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不忿与恼火:“我这角是天生的血脉特征!祖上传下来的!这些人倒好,自己本事不济追不上真神剑,倒怪罪起我这无辜的角来了!简直岂有此理,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
司马南眉尖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挑,嘴角噙着一丝了然于胸、看透一切的淡淡笑意。她才不信这家伙信誓旦旦的鬼话,心中暗忖,这条滑不留手、满肚子坏水的蛟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平日里就爱惹是生非,此刻多半是先前想浑水摸鱼趁机捞点好处,或者一时兴起故意捉弄了哪位修士,才引得群情激愤,被当成了神剑化身追着打的。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九分是装出来的,剩下那一分,大概是被追得狼狈的恼火。
就在这时,那柄神逸龙剑的金光刚在西北方向的古松冠顶一闪而过,留下惊鸿一瞥,下一秒却又诡异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东侧河涧的石缝之间,灵动异常,轨迹莫测。这突如其来的位置转换,惹得追得最急、冲在最前的几个修士根本收势不及,如同下饺子般,“噗通”、“噗通”一头扎进了冰冷刺骨的溪水里,溅起半人高的巨大水花,个个落汤鸡似的,狼狈不堪。这滑稽的一幕引来旁人的一阵哄堂大笑,紧张的气氛瞬间被冲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