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古无月,杀上飞升通道!(2 / 2)
这对於血脉中铭刻著与古妖世仇的古族而言,是比死亡更残忍的羞辱。
“呃……”
一声轻微的呻吟响起。
那女人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
初时带著一丝久陷黑暗的迷茫,但当光芒映入瞳孔,那迷茫便迅速褪去,化作了秋水般的清澈与深邃。
她的面容,在恢復之后,显露出了惊人的绝色。
黛眉如远山,琼鼻似悬胆,五官的组合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瑕疵,更难得的是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即便刚刚经歷过地狱般的折磨,也未曾被磨灭分毫。
这份风姿,竟是丝毫不弱於女媧、后土那等绝色。
她的视线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了紧紧抱著自己,还在小声抽泣的囡囡身上。
剎那间,她眼中所有的清冷与迷茫尽数融化。
一汪滚烫的热泪,毫无徵兆地夺眶而出,顺著她光洁的脸颊滑落。
“囡囡!”
她的声音带著初醒的沙哑,却充满了失而復得的颤抖。
“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伸出双臂,將那小小的身子更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將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离。
看著眼前这母女团聚、相拥而泣的一幕。
吴双与帝江等人那因一路杀伐而变得冰冷的心,终於是有了一丝暖意与宽慰。
“娘!是这位大哥哥,还有这些大人救了我们!”
囡囡的小脸在母亲怀里蹭了蹭,终於破涕为笑,她抬起掛著泪珠的小脸,急忙指著吴双等人,向母亲介绍著。
“大哥哥对囡囡可好了!”
“他还主动给囡囡好吃的!”
孩子气的炫耀,带著最纯粹的感激。
那女子闻言,望向吴双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
她抱著囡囡,挣扎著便要跪下。
“恩公!多谢诸位恩公!!”
吴双身形一动,一股无形之力已然將她托住,让她无法拜下。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那女子见状,也不再强求,只是將这份恩情,深深地刻在了心底。
她点了点头,隨即郑重道:
“小女古无月,多谢诸位恩公的救命之恩。”
“若非诸位,只怕我和囡囡,便已经陨落在此。”
古无月……
吴双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微微一动。
仅仅一个名字,便透著一股不凡的韵味。
而更让他感到心惊的,是他的感知。
在他的神念之下,古无月体內的古族血脉,其精纯与磅礴的程度,与之前斩杀的那些飞羽族族人,根本不在一个层级。
如果说那些傢伙的血脉是混杂了泥沙的溪流,那古无月的血脉,便是一条奔涌不息的浩瀚大江!
其中蕴含的气息,甚至已经接近了传说中真正的古族大能!
不仅如此。
她的修为……
吴双的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混元大罗金仙初期境界!
这不是他预想中的混元金仙初期,而是实打实地踏入了另一个境界的混元大罗金仙!
一个念头,在吴双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一个混元大罗金仙,一个血脉如此精纯的古族后裔。
怎么会被流放到绝灵死地
又怎么会被折磨到那般濒死的悽惨境地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等惊天的变故
无数的疑问瞬间涌上心头。
不过,吴双看了一眼相拥的母女,又瞥了一眼旁边早已嚇得魂不附体的飞羽族长。
他知道,这里並非是探究这些秘密的地方。
吴双对此,倒也並未曾追问。
视线从那早已嚇得瘫软如泥的飞羽族长身上掠过,最终,吴双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了古无月那张苍白却依旧难掩绝色的脸上。
疑问如潮水般在心底翻涌,但他並未开口。
此刻,这阴暗潮湿的囚牢,瀰漫著未散的血腥与绝望,绝非探究隱秘的良所。
更重要的是,看著那紧紧相拥的母女,吴双的心中,一个念头已然清晰地浮现、成形。
这古无月,绝非凡俗。
一个混元大罗金仙初期的强者,一道精纯到堪比上古大能的血脉。
这本身就是一份无法估量的价值。
太初古界,於他而言,是一片完全陌生的领域。
危机四伏,强敌环伺。
他需要一个支点,一个能够让他迅速撬动这个世界情报网络,了解其深层规则的跳板。
而眼前这个女人,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今日的救命之恩,是一根完美的楔子。
若能善加利用,便足以在鸿钧等人寻来之前,为自己爭取到一个实力强横的盟友。
多一份助力,便多一分胜算。
在这步步杀机的陌生世界里,任何可以团结的力量,都不能轻易放过。
心念电转间,吴双脸上那份拒人千里的冰冷悄然化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恰到好处的温和。
他的声音平稳,带著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古小姐,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正准备设法离开这绝灵死地,不知你与囡囡,是否愿意与我等同行”
话音落下,空气中那份短暂的温馨似乎被打破了。
古无月抱著女儿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那双刚刚恢復清澈的眼眸中,一抹浓重的黯然与挣扎浮现出来。
希望的火苗刚刚燃起,便被一盆冰冷的现实之水当头浇下。
她嘴唇翕动,声音艰涩。
“离开……”
她重复著这个词,其中蕴含的,是无尽的渴望,与更深沉的绝望。
“此地乃是古妖设下的放逐囚笼,唯一的出口,便是那所谓的『飞升之祭』。”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恨意,连声音都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
“可那根本不是飞升!”
“那是一场……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一个將我等古族后裔的血肉、神魂、乃至真灵,都彻底扭曲,改造成非人非妖的古妖奴僕的恶毒仪式!”
她的情绪有些失控,胸口剧烈地起伏著。
“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要么,献上自己的一切,变成他们手中的怪物。”
“要么,就只能在这片没有灵气、没有希望的死地之中,被无尽的岁月活活耗死,永远沉沦。”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与泪。
整个囚牢,死一般的寂静。
帝江等人面色凝重,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古无月话语中那份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这是一个死局。
一个没有出口的死局。
然而,吴双的表情,却未曾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静静地听著,直到古无月说完。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如同一道撕裂浓重夜幕的闪电,带著一种令人心悸的狂傲与自信。
“若我说,我们不必成为怪物,也不必永远被困。”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们直接通过那飞升仪式,杀出去呢”
一语落下,石破天惊!
空气,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
时间都仿佛被这句狂到没边的话语给斩断了。
“杀……杀出去”
古无月彻底怔住了,她难以置信地望著吴双,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写满了震撼与荒谬。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刚刚甦醒,神志不清,出现了幻听。
杀出去
从那座由古妖大能亲自镇守的飞升祭坛杀出去
这怎么可能!
“恩公!”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丝急切,生怕吴双因为不了解情况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您有所不知!那看守飞升仪式的镇守者,名为鳞天!”
“他的修为……”
古无月深吸一口气,吐出的那个名號,仿佛带著万钧重压,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乃是混元大罗金仙后期!”
混元大罗金仙后期!
这六个字,如同一座无形的神山,轰然压下!
帝江等人的瞳孔,在这一刻也是猛然收缩。
他们虽然对这个世界的境界划分不甚明了,但“后期”二字所代表的巨大鸿沟,他们却无比清楚。
混元大罗金仙每一个大境界之內,初期、中期、后期、巔峰,都代表著天壤之別。
吴双虽然战力逆天,可斩圣人,但他本身的境界,终究还只是混元大罗初期罢了。
而古无月,也仅仅是混元大罗金仙初期。
他们这些人加起来,去对抗一尊货真价实的后期大能
这已经不是挑战了。
这是在寻死!
很好。
吴双的眼神深处,一道精芒闪过。
又一个无比重要的情报到手了。
鳞天,混元大罗金仙后期,古妖一族的强者。
这个挑战,確实超出了预料。
困难么
当然。
但,並非没有机会!
他的目光扫过一脸惊骇的古无月,又看了看旁边神情凝重的帝江等人。
他知道,此刻需要的不是分析利弊,而是信心。
是一种能够压倒一切绝望的,绝对的信心。
“无妨。”
吴双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著一种斩钉截铁的决断。
“与其在此地坐以待毙,温水煮蛙,倒不如,轰轰烈烈地拼死一搏!”
他的视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直刺人心。
“更何况……”
“孰强孰弱,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些!”
那平静的话语之下,是何等滔天的自信与霸气!
古无月的心臟,被这股气魄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她看著眼前这个男人。
他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可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势,却仿佛能撑开这片天,踏碎这方地!
那是面对绝境,依旧谈笑自若的从容。
那是面对强敌,依旧视若等閒的睥睨。
她眼中的犹豫、挣扎、惊惧,在与吴双那双深邃的眼眸对视的剎那,竟是开始一点点地消融,瓦解。
是啊。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死亡。
可留在这里,同样是慢性死亡,甚至还要承受女儿可能再次落入魔爪的恐惧。
既然横竖都是死路,为何不跟著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搏那一线生机
为了囡囡,也为了自己那不甘就此凋零的骄傲!
一瞬间的迟疑过后,古无月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斩断了所有退路。
“好!”
“既是如此,我母女性命,便全凭恩公做主!”
见她应下,吴双不再多言。
他的目光一转,那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锁定了地上那滩烂泥般的飞羽族长。
“飞升仪式,如何开启”
那飞羽族长被他目光一扫,本就濒临崩溃的神魂,更是嚇得魂飞魄散,没有半点隱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所有信息和盘托出。
方法,简单得令人髮指。
只需要在族內的祭坛之上,献祭足够多的生灵气血。
当气血之力积蓄到顶点,便能引动法则,开启那条通往外界,也通往地狱的飞升通道。
听完之后,吴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祭品
这里,不是有现成的么。
心念至此,吴双动了。
没有半分徵兆。
他五指张开,虚空一抓。
那瘫软在地,本就神魂欲裂的飞羽族长,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凭空而生,將他那滩烂泥般的身躯瞬间摄起。
脖颈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扼住。
窒息感与死亡的阴影,再一次將他笼罩。
“带路。”
吴双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两个字,便是命令。
他单手拎著这位一族之长,如同拎著一只待宰的鸡雏。
那飞羽族长甚至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喉咙里挤出嗬嗬的破风声,只能在极致的恐惧中拼命点头,双腿在半空中无力地乱蹬。
“走。”
吴双吐出第二个字。
帝江、祝融等一眾祖巫,眼神冷漠,煞气升腾,紧隨其后。
古无月抱著女儿,看著吴双那道决绝的背影,眼中的最后一丝迟疑也彻底斩断,化为一抹毅然,快步跟上。
一行人,就这样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流光,朝著飞羽一族的腹地深处,悍然闯入。
……
飞羽族地之內,一片死寂。
先前那惊天动地的战斗余波,早已让所有族人噤若寒蝉,龟缩在自己的巢穴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有恐怖到无法想像的存在降临了。
突然。
“咻——!”
尖锐的破空声,自天际尽头传来。
一道流光,裹挟著无可匹敌的威势,直接冲入了族地最核心的区域。
沿途的建筑、图腾,在这股气势的衝击下,纷纷化为齏粉。
无数飞羽族人被这动静惊动,骇然抬头。
他们看到了。
看到了他们至高无上的族长,此刻正被人单手扼住咽喉,像一条死狗般被拎在空中。
而拎著他的那个男人,神情淡漠,眼神幽深,仿佛万古神明,巡视著自己的领地。
男人身后,跟著数道身影。
每一道身影,都散发著让他们灵魂战慄的恐怖气息。
那是纯粹的、原始的、不加掩饰的杀伐之气!
“族……族长大人!”
“那是什么人他们抓了族长!”
“快!快去稟报长老!”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冲天的恐慌与混乱。
无数惊骇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然而,这一切的混乱,在吴双一行人面前,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他们甚至没有多看这些螻蚁一眼。
那股横压一切的气场,让所有试图靠近的飞羽族人肝胆俱裂,根本无法鼓起半分勇气上前阻拦。
如入无人之境。
这五个字,是对当前场景最精准的描述。
在无数双惊骇、恐惧、不知所措的目光注视下,吴双拎著飞羽族长,径直朝著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是飞羽一族的禁地。
是他们沟通“上界”,举行飞升仪式的至高圣所。
很快。
一座巨大的,完全由某种暗红色晶石堆砌而成的祭坛,出现在了眾人面前。
祭坛的规模,远超想像。
它拔地而起,高耸入云,表面铭刻著无数扭曲、诡异的符文。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腥臭气味,扑面而来。
那不是简单的血腥味。
而是混合了亿万生灵死前绝望、怨念、痛苦的复杂气息,几乎能將人的神魂都污浊、侵蚀。
祭坛的表面,覆盖著一层厚厚的、早已乾涸发黑的血垢。
无数条沟壑交错,那是引导鲜血流淌的血槽。
在祭坛的最顶端,有一个巨大的凹陷,那里积攒著一池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不时冒出一两个气泡,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仅仅是站在这里,古无月便感觉一阵气血翻涌,胃里翻江倒海。
她下意识地將女儿的头,更紧地按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到这地狱般的一幕。
帝江等祖巫,却是眉头紧锁。
他们对血腥与杀戮並不陌生,但眼前这座祭坛,却让他们感到一种发自內心的厌恶。
这不是为了战斗,不是为了生存。
这是纯粹的、为了某种邪恶仪式的献祭,充满了墮落与污秽的气息。
“大……大人……就是这里了……”
被吴双扼住喉咙的飞羽族长,身体抖得不成样子,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諂媚与畏惧。
“只要……只要在这里进行血祭,献祭足够多的生灵,就能……就能引动法则,打开飞升通道了……”
他一边说著,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著吴双一行人。
恐惧是真实的。
但在这层恐惧之下,更深处,却是正在疯狂滋生的怨毒与快意!
他的神念,在识海中疯狂咆哮。
“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真以为飞升通道是你们想开就能开,想走就能走的吗”
“愚蠢!狂妄!”
他能想像得到,当通道开启的那一刻,那股属於混元大罗金仙后期的恐怖威压,將会瞬间降临!
鳞天大人!
那位古妖一族的无上大能,其实力,根本不是眼前这群人能够揣度的!
斩杀混元初期
在鳞天大人面前,混元初期与螻蚁,又有何区別
“等著吧……都给我等著吧!”
“你们现在有多囂张,待会儿就会死得有多悽惨!”
“鳞天大人,定然会將你们的神魂抽出,用妖火灼烧亿万年,永世不得超生!”
“你们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一个不留!全部都要死!”
心念至此。
那飞羽族长眼底深处的那抹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地卑微、討好。
他甚至主动地,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諂媚的笑容,试图让自己的配合看起来更具诚意。
他心底的怨毒之意,愈发浓厚。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吴双等人被鳞天大人瞬间碾成飞灰的场景了。
那,將是他此生所能见到的,最美妙的画面!